第一眼开始！”

他看易如月失去了攻击战斗能力，没兴趣再听她哭了，抱着洛远易准备回去补眠。“阿然，我劝你也别搭理她。”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这种女人啊，你越搭理她，她哭得越欢，整个就是一个表演型人格，你给她点颜色，都能给你开染坊。”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易如月委屈吧啦地咬着下唇，抬起脸，看着崔言。嗬。崔言吓得抱紧了毛绒玩具洛远易，还抱紧了崔小洛。他低声哀求：“行啦，你厉害，别再吓人了，本来就人不人鬼不鬼的，哭起来就更丑得没边啦……”“爸，你过分了。”

洛远易也害怕，不敢看易如月的鬼脸，小手捂着眼睛，对着崔言嘀咕，“人家好歹是个女的嘛……”“除了你妈，我把这世上的其余女的都当男的看。”

听到崔言这话，易如月似乎更委屈了一些，低低地抽泣着。她想不明白，这些陌生人为什么对她这样不友好。崔言吼道：“烦死了，别再哭了！这家里从我爸死那天，就没人哭过，不许哭，再哭扔出去！”

吼完，他把门砰地一声关起来。易如月吓了一跳，硬是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门晃了晃，关了个严严实实。崔言左手搂着洛远易，右手搂着崔小洛。崔小洛这小祖宗，估计也是被陌生丑女人吓到了，平日里比谁都嫌弃崔言摸她，今天倒是服服帖帖的。崔言把洛远易往床上一抛，把崔小洛往床底下一脚，随后扑向了被窝里。“睡觉！”

他下令道。洛远易也没睡饱，眼睛也有些肿，抱着崔言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父子二人正准备来个回笼觉……“什么！！”

两人听到这一声尖叫，又猛地睁开眼。“啧……”崔言正预备发挥他毒舌的功力。洛远易弱弱道：“爸，这回好像是我妈的声音……”崔言二话不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脚踩风火轮冲了出去。“怎么了？”

他着急地抓起地上的洛然，上下把她打量一边，冷声问：“你怎么了？她怎么你了？说话！”

洛然一脸死灰，像是没听到崔言说话。被崔言抱在怀里，也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办？”

她问。“什么怎么办？”

崔言怒了，指着地上的易如月，问：“疯女人，你把我家阿然怎么了？”

“崔言，你别急。”

洛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事情大了。”

“说！”

崔言认真地看着洛然的脸，眼里全是温柔，“我听着！”

洛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说：“她失忆了。”

“什么？”

这回是崔言的尖叫声。这回，对门的李大爷冲过来，拍着大门，吼道：“什么什么什么，一天到晚没玩啦？一大早搞什么，我家八哥被吓得够呛！现在只会说什么啦！崔言啊，我警告你啊，再不安静点，我要去居委会告你！”

“知道啦！不吵啦。”

崔言打开门上的小气窗，腆着脸笑着：“您回吧。”

他靠着门，认真地看着洛然，再瞟了瞟地上垂头丧气的易如月，低声问：“真的假的？”

洛然脸上是为难的表情，只说：“不知道。”

“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崔言问。“不是吧……”洛然说：“昨晚我看她还挺正常的呀……”“那怎么会……”“我想……”洛然把崔言拉过玄关处，示意他低头，凑在他耳边说：“会不会是那汤……的……副作用之类的？”

“等着，我把老邪叫来。”

崔言一摸裤袋，发现手机没在身上，直冲冲去找，脚尖勾在地毯上，差点摔了个大马趴。还好骨骼精奇，从小习武，身手稳健。他拿了手机，走到窗边，对着电话那头的老邪说：“别废话，我也是刚刚睡醒，谁不是呢，电话里头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出大事儿啦！”

估计老邪还嘀嘀咕咕不肯起床。崔言直接出了必杀技：“你乖孙儿发高烧，迷迷糊糊喊你呢，快来！”

不到十分钟，老邪衣衫不整地到了。身上穿着法兰绒睡衣，外面套了件军大衣，脚上的拖鞋一公一母，袜子一只灰色一只黑色。“我的小面怎么了？”

才进门，老邪就忙着找他心尖肉，完全没看到客厅的地上坐着这样一号人物。走近了些，易如月抬起头，看着他，老邪差点没被吓出心梗。“唉，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骂骂咧咧道：“崔言啊，你还管着十大区，有你这样的阎王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敢来你家了撒野，你还不抬手灭了？我看你趁早打报告辞职成了。”

“老子倒是想抬手就灭了，”崔言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抬起头，看着老邪，“您老揉揉眼睛，瞧清楚，这是人！活生生的，你昨晚还跟她亲密接触过。”

老邪定睛一看，拍了大腿：“姑娘，你怎么成这样啦？这就是他妈的传说中的卸妆前卸妆后，还好老子没娶老婆，女的都这样？那每天早上都吓得够呛。”

易如月抬起头，用一双茫然无助的眼眸，盯着老邪。“你是谁啊？”

她问。说实话，她现在这张脸，这浑身的丧气，说出这句话来，宛若一个深度智障患者。“我是谁？”

老邪想了想，挥挥手说：“我不想认识你，你也甭认识我了，咱俩就这样相忘江湖吧，啊，拜拜您嘞。”

他心里挂记着洛远易，径直往主卧去。转了一圈之后，洛远易趴在他背上出来。“崔言，你安的什么心，竟然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老邪骂道：“我乖孙儿好好的。”

崔言勾了勾手指，示意老邪过来。很快，一老一少一青年，三个男人挤在小厨房里，洛远易被放在了料理台上坐着，像是一只吉祥物。“失忆？”

老邪惊呼道：“骗人的吧？”

“我也愿意相信是假的。”

崔言说：“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老邪问道。“要你来是来解决问题，你怎么制造问题？”

崔言没好气地看着他，双手叉腰：“赶紧说，怎么办吧！”

“我哪知道。”

老邪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哎，这大清早的，觉也不让人好好睡，我这才起来，哪有功夫想那么深奥的问题啊，不如我先把早饭做了，吃了再说吧。”

他完全忽略了崔言的焦急情绪，笑嘻嘻地看着洛远易：“饿不饿？想吃什么啊？”

“梅老爷，我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儿，”洛远易老实道：“劝您还是好好想想。”

但很快，他又补了一句：“我吃西红柿打卤面。”

崔言看着忙活起来的老邪，着急地说：“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下？”

“我要做面了，你不吃是吧？”

老邪横了他一眼。“吃！”

崔言低下头来：“给我多放点西红柿。”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煮面的时候，老邪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茬，我接任孟婆的时候，我的上一任是告诉过我，这玩意儿活人喝了，有副作用，会短暂性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