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抱紧然然，一刻也没松手，车子翻滚间，她撞打向车门，反复几次，她头破血流。她睁开眼，适应许久，视线才明晰起来。“然然，你醒醒，你有没有哪里疼？”

舒禾抬手，拍了拍然然的脸颊。然然醒过来，一脸迷蒙，“妈妈……”小家伙没事，舒禾松了口气。唐衍的下半身被卡在座位里，怎么都挣不出来，“舒禾，你有没有事？”

“没有，你呢？”

舒禾帮助然然从车窗里爬出去，“然然，离远点，乖。”

小家伙听话，跑得远远的。“我也没事，你先出去，在外面帮我一把。”

唐衍道。不大的空间，汽油越来越浓。舒禾弯出去，走到前面，她要打开车门，发现车门已经卡死进泥地里。“唐衍，我打不开！”

“舒禾，你听我说，你先带然然离开这里，我自己来想办法，你放心，我很快就出来。”

唐衍笑。舒禾察觉异样，“你出不来了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不出来。唐衍还要狡辩，舒禾已经奋力去拽拉车门，“唐衍，我不会丢下你，也不准你再说那些话，你说过的，你要娶我，我等你来实现诺言。”

唐衍对她那么好，她要是抛下他走，余生，她良心怎安。莫廷烨赶到时，舒禾蹲在车门前，一会流泪一会笑。他们的对话，他全听到了。他走近她，明明他们间越来越近，可是，又更远了，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舒禾，你让我来！”

莫廷烨从后拉过她的手。舒禾看见莫廷烨，马上变了个人，“莫廷烨，是不是你干的？”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就是莫廷烨。莫廷烨僵住，声音堵在喉咙口，吞吐不出，他咽了咽，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冷得像冬月寒霜，“你觉得是就是吧。”

他拉开舒禾，准备搭救唐衍，舒禾拦上去，“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他死就滚开！”

舒禾被吼愣住，呆呆傻傻的走到一边。莫廷烨两三下打开车门，把唐衍从里面弄出来。他把人交给舒禾，舒禾架着唐衍走开。突然的，一声厉响，像枪声。莫廷烨余光里，子弹流速，刹那迸射进车子里。“舒禾，趴下！”

莫廷烨闪身飞过去，大手展开，带着舒禾和唐衍倒下去。砰的一声，车子爆炸开，只见残骸飞溅。莫廷烨趴在两人的身上，他整块背部，血肉模糊，没见一处好的。他抓了抓手，从两人身上爬起来，那张脸，像冰山，没有丝毫变化，只要认真看，还能看见他掩隐的痛苦。舒禾反应过来，她抓过唐衍，“唐衍，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不曾去看莫廷烨一眼，一眼都没有，好像他那个人不存在。莫廷烨站在边上，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更加冷沉。“他没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他低声道。他背上的伤口，血还在汨汨而流，但都不及他心头空洞的痛苦。舒禾抬头，眼泪迷蒙的看着莫廷烨，“莫廷烨，如果今天这个结果是你乐意看到的，你赢了，但是我告诉你，我，舒禾，再不爱你了，就当我求你，放过我吧。”

她说，放过她，可是谁又来放过他？莫廷烨攥紧拳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