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唐衍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舒禾的肩头。舒禾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身体仍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好冷，从脚底游走的寒冷，拼命的拽着她，好像要往无底的深渊而坠。唐衍脸色苍白，笔直的身形微弯下去，他抬手，拍了拍舒禾的背，“舒禾，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如若不是回去的路上经过医院，他也不知道她会被带来这里，然后发生这些事。舒禾靠着唐衍，好像这样，她不会这么冷。唐衍抬手，抱住她颤栗不止的身体，“舒……禾，我带你回去。”

舒禾迈不开脚，双腿又僵又麻，歇了好半天，舒禾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唐衍，莫廷烨杀人了，他杀人了！”

她恨他残暴嗜血，没有人性，可是，真知道他犯罪的时候，她竟然生出想为他遮掩的想法来，她好恨这样的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自己犯贱透了。他们出来不久，有好些居民跑出来，已经有人报了警，不多时，警笛声由远至近。“唐衍，他会被判刑吗？”

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嗯”唐衍拧着脸，脸色有些痛苦。“……你怎么了？”

舒禾忙问，她伸手，却见手心里一片濡湿，是血！“唐衍，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拉开唐衍的手，只见他腰腹上大片暗红。唐衍笑笑，有些无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抚上舒禾的脸颊，“只要你没事，我受点伤无所谓的。”

舒禾不傻，他肯定伤得不轻。原来，刚刚有人压下来护住她的人是唐衍。才知道，原来会有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份感情，至诚至重，让她如何还。“唐衍……我们去医院。”

舒禾哆嗦着嘴唇，已经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害怕，她的眼泪一直流不停。她一哭，唐衍就慌到不行，忙抬手帮她擦眼泪，“舒禾，你别哭，我真的没事，呵呵，看到你为我哭，我觉得现在就算死了也值了。”

舒禾瞪着他，“不准乱说！”

唐衍笑，而后双眼一闭，人直挺挺的到了下去。警车和救护车进来，下来好几个警察，他们训练有素的冲进去公寓楼。医护人员抬唐衍上车，舒禾跟着上去。她刚坐下，车门被人关上，刹那就被合上的门，好像她此时被分割的神经，很慢很慢，渐渐缩小的缝隙，她可以看到穆佳依公寓那层。有什么，像电影镜头，正在回放。其实，莫廷烨会怎样，那是他的事，以后都跟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收起这些泛滥得一文不值的感情，然后在没他的世界里好好过日子。公寓里。莫廷烨站在落地窗边，他站在那，已经很久了，一直看着楼下的两个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莫廷烨的手艰难的虚抓了一下，血从他的手臂上流出来，一滴两滴，在他脚边泅成圈圈。他目光锁定舒禾上车的背影，似乎，她离他越来越远了。“莫总，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莫廷烨那只吃了子弹的手，一直在抖。他的瞳孔里，那抹影子已经没影，有什么在他眼里裂开，痛苦，不甘，更多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