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动情，最为纯洁珍贵，可以被拒绝，但不可以被玩弄。以沈息渊的心思与眼力，九成九看出了林渐璟的倾慕之情。她突击询问就是想要个答案，她想到了或许佯装不知，或许含糊其辞，或许直言不屑，再或许……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的成全。蓝希又说了一遍谢谢。凝固的气氛逐渐融化，化为春风和煦下缓缓流淌的溪河。沈息渊客气地弯了弯唇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从朋友那里拿到的，他曾经也做过一个类似的多类型舞串烧，你们可以参考下。”

蓝希接过，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嘴角不由抽搐。这是国外一位著名大音乐家的手稿，舞蹈串烧就是经他之手编排，第一次登上大型正规舞台。林渐璟她们的灵感正是源于此，被拉来做苦力的蓝希自然也补习看了这支舞蹈的视频。视频挂在网上，谁都能搜来看。而这个文件夹内，曲谱，编排计划，舞台效果，还有很多草稿，都有大音乐家亲手批注、修改的痕迹。这是一支舞蹈背后最宝贵的东西。沈息渊拿到了，轻描淡写转交给她。蓝希内心微动，他说给予林渐璟力所能及的帮助，不是一句空话。第三次说了谢谢，道谢频繁到连她自己都要怀疑真诚程度。但除了一声谢谢，她真的给不了同价值的回报。回宿舍把东西转交给林渐璟，她震惊程度只高不低，连忙微信上对沈老师千恩万谢。几分钟后沈息渊回复，说这是学校学术交流，交换回来的研究材料，不要弄坏，坏了要赔。蓝希在一旁差点破功。在打碎女孩子的粉红泡泡心上，沈息渊也是做的够绝。话说回来，在国际音乐界，学校的面子比他沈大钢琴家可差远了。手稿和草稿这种私密的东西，若非那名大音乐家和沈息渊私交甚好，怎么可能随意给出去。林渐璟没想那么多，估算了一下手上材料的价值，神色一肃，拿出一个牛皮袋小心翼翼把文件夹装进去，做双重保险。接来下每天林渐璟都要排练舞蹈，蓝希得空会去帮把手。沈息渊当然没有莅临指导，现场有点乱，聚集了各个舞蹈类社团的成员，起初指挥起来并不容易。吃饭睡觉打豆豆，终于又到了学生会例会的日子。明人不说暗话，蓝希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还是上次那间教室，蓝希一眼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毛吹烟同学。她打扮得精致靓丽，像骄傲的孔雀一般坐在第一排中央，伸长脖子左顾右盼。蓝希一冒头，她目光迅速射了过去，一秒间情绪从愤恨转为嘲讽最后演化为不屑。是的，不屑。她不屑地哼了声，别过头去，和旁边的许部长说话。蓝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越过她和许部长打了个招呼，走去中间不显眼的位置坐下。高旋圆站在讲台上，撑着台面低头看着两份合同。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几分钟了，从两份赞助合同一起提交到她面前开始，脸部表情崩得很紧。后面开始有人嘀嘀咕：“估计蓝希输了。”

“看这表情，八成是了。不过这也挺不公平的，毛吹烟再不济也是干了两年的老人啊，让一个新人去和她比业务能力……”“是啊，不知道高姐和许部为什么会同意这个不公平的比赛方式！看到那个姓毛的上位我就不舒服！”

“……”台上，高旋圆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