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却是无关紧要：“枪支是怎么带进山的？”

缥缈峰上遭遇枪袭，凶手确凿是路上遇到的三个外国人。但进山有着严格的安检，枪支弹药没有理由会蒙混过关。“他会制枪。”

列昂尼得解释道，“零件混在各种野营必备品中，比如帐篷支架，进山后他现场组装的。我亲眼所见，很厉害，虽然我不懂原理。”

厉爵城呵的冷笑了声：“稀缺人才啊。”

寥寥几字，杀意毕露，预示了这名杀手的结局。他又问：“那第三人是谁？”

三个人，列昂尼得是其中之一，他坦白出的杀手也是其中之一，还剩一个。那个白白胖胖热情善聊的Z国通，张嘴就是近些年的网络流行语。“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至于是谁，抱歉我不能说。”

列昂尼得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突然崩溃了，“历先生，您不能先关心关心自己吗！三十亿，三十亿啊！”

“我表明了不接，但有的是中间人愿意接这生意，或者雇佣人直接联系到杀手！那个赏金，他们可以不要命的！无数个不要命的杀手，将会想尽一切办法渗透进Z国！”

厉爵城神色没有多大波澜，鹰眸微眯：“那就替我转告他们，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言下之意，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了。“你心里有数就行。这次我拒绝了好几位大佬，出了Z国得先去中东避避风头，唉……”列昂尼得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次他算单方面跟这位栓上了，厉爵城要是没挺过去，他在地下世界经营多年的声望就毁了一半；这位只要活着，不管是加入战局还是稳坐Z国，他……好像也没什么益处。但至少不会在这位搅浑局势时成为第一波炮灰。他干的就是踩钢丝的活儿，自认看人的水平不差。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何要千方百计寻找厉爵城，但凭眼前这位真大佬的铁血手段，走出Z国绝对是一片腥风血雨。早些抱上大腿应该……没错吧？厉爵城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那个姓陆的呢？”

列昂尼得以为这位开口会先客套两句，念他个人情什么的……是他想多了。“在挖矿呢。”

他忽然露出贼兮兮的贱笑，“他那种小白脸，在矿场最受欢迎了！”

厉爵城不冷不淡瞥了他一眼：“明日我派车送你出境。”

一墙之隔。那边蓝希小跑回出租车旁，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司机哎了声：“姑娘咋就哭了？”

蓝希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她抽出一张纸巾胡乱擦了擦，一开口，哭腔倒没她想的那么重：“没什么。先去原定目的地，到了后麻烦再等我几分钟，我拿点东西再去另一个地方。”

她满脑子挥之不去刚才的画面，他身边莺燕环绕，个个都比她具有风情。唐应景随从在侧，理智上她相信，这幅画面能有一个合情又合理的解释，但她不想去索要这个解释；她在刚出版的小说上写过一句话，若一切行为都能遵从理智，女人便不再是原来的女人。真特喵的有道理。蓝希拿上刚放到家的行李，调头去了京大。超市里买了好些东西，都是准备晚上吃的果菜生肉，蓝希挑出水果和零食，其余的两大包塑料袋在半空中抡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精准投入垃圾箱。宿舍楼里空荡荡的。今天是周六晚上，文学院的其他同学都还在川城。蓝希想到渐璟她们，连忙打开微信，未读消息已积攒到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