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毫无保留的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是对诺一的？还是对，陆靳笙的？陆靳南呼吸微窒，然后，他听到一道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无尽薄凉，“你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仅仅是几个字，不是回答，而是反问。可这却比直接的回答更令人震惊意外。她，这是直接默认了诺一的话，甚至连简单的回忆或是回答对于她来说都是多余的无用的赘述。陆靳南浑身一震。不仅仅是他，除了萧凌、白夜、林川以外的所有人，同样在一瞬间陷入了无比的震惊和呆滞状态。陆靳笙，是，主谋？真的是，主谋！是宫家的叛徒！全场的死寂，只是一瞬。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刹那都聚焦在了陆靳南身上。按照宫家的规矩，斩草除根，今天，这个男人不仅不应该在这里，他甚至都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大小姐！”

立刻有人站出来，这种事，显然需要大小姐亲口承认，“诺一说的，是真的？”

哪怕是自己人，叶凝汐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他，“我讲话的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插嘴？”

她的语气依旧很淡，可那人却重重的一颤。不只是他，这一句话甚至让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颤，更有人悄然退后低头。很显然，大小姐，生气了。就连她身边的萧凌、林川、白夜脸色都是陡然一凝。那些人或许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可他们三个却一清二楚，因为诺一牵扯到了陆靳南，同样因为这些人对陆靳南展现出的敌意与威胁。叶凝汐自己也同样知道，尽管，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尽管，这是她一手促成的。而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却是，她同样在生气自己。因为无奈，造成这样的局面。因为两难，将他推入这样危险的境地。因为那该死的病，她不得不铤而走险！更因为陆靳笙，让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再一次回到冰点。所以，才会生气。所有人都禁了声，可却不能阻止这样危险的敌意蔓延扩散。拂过镯子的手指，重了几分，可她依旧不敢，转头去看，哪怕是一眼，都不敢去看那个男人。现在，他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又是怎么想她的？叶凝汐慢慢咬紧牙，极力克制住心底里的柔软和犹豫，极力克制住再一次强烈起来的怯懦和害怕，计划，必须延续下去，为了他，为了自己，为了以后，更为了他们的以后，如果还有的话。深吸口气，叶凝汐眸光锋锐如刀，钉在诺一脸上，缓缓开口，“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我和他们。”

她抬手指向萧凌、白夜和林川。顿了顿，她声音陡然冰冷，“还有一种，就是当年参与叛乱的陆靳笙，影子以及想要分一杯羹的外人。”

诺一一震。震的是，她极端犀利敏锐的洞察，更是她看待事情刁钻狠辣的角度。陆靳南同样是一震。震的却是，她那一句“参与叛乱的陆靳笙”。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大脑的反应却像麻木了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她的意思。这不仅仅是一句确认，她的态度，她的语气，以及她平静的感觉，每一个细节无不在告诉他，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一刻，陆靳南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问他，陆靳笙和她之间，谁更重要，他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