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对大小姐的态度，但却是最明显最直接的一次。可最让他生气的，又似乎不仅仅是陆靳南嚣张的态度，更多的还是大小姐的纵容。说到底，这即便是当年与众不同的陆靳笙都不曾有过的待遇。“我老婆都没说话，你有资格安排我？”

陆靳南冷笑，斜斜睨着萧凌。林川轻笑一声，瞥眼冷着脸的萧凌，这表情，倒是很少见呢，“人家两口子吵架，关你屁事？”

陆靳南有些出乎意料，可脸色还是不自觉的缓了几分，连带着看这个碎嘴医生都感觉顺眼了几分。嗯，主要还是因为那句“两口子”。萧凌更是一怔，宫家的规矩，要说陆靳南不懂，林川还不懂吗？视线一转，沉凝盯住林川，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我站她这边。”

林川挪了个位置，蹭到叶凝汐身边，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尖微微一翘，颐指气使扫过旁边两个男人，“谁跟她过不去，我就怼谁，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他转眸丝毫不示弱的迎上萧凌的视线，一字一顿，“尤其是，你。”

“谁允许你这样放肆的，嗯？”

萧凌拧紧眉头。陆靳南这样放肆，可以理解，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川也敢这样凑过去了？坐她的位子，然后动手动脚？火气，更甚，萧凌语气越发冷了几分，“还是你和他一样，都活腻了？”

林川同样是冷笑，按了按叶凝汐的手，“我的生死，你做不了主。至于她好不好，你这种人，也不懂。”

“把的你爪子，从她手上拿开。”

陆靳南眯眸。“我就不！”

林川横眉斜了他一眼，“就许你一人独得皇上恩宠？”

叶凝汐捏了捏眉心，本就不擅长斗嘴，这会儿看着三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更是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怎么一在一起就吵？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陆靳南拧眉，实在懒得跟这个比女人嘴巴还碎的医生叫板，毕竟，她身边真心待她好的人，林川算得上一个。为数不多的一个。眸光流转，落在萧凌那边，视线转冷，“萧管家，要说放肆，那也是你们家大小姐惯得。”

林川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调转枪头，“同上。”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但，这里是宫家。”

萧凌眸色阴鸷，“你，你们，就得按照规矩来。”

“规矩？”

林川满不在意的轻笑，唇角的弧度却格外生冷，“你把她丢在法国埃特勒塔的时候，就是规矩？”

“你知不知道，她差一点，从那狗屁悬崖上，跳下去？”

林川猛然倾身凑近萧凌，回手却是指向陆靳南，“你利用她的病，利用当年的事，利用她的心理，这就是你的规矩？为了宫家，为了守住这座冷冰冰的庄园，连她的命都可以不顾？”

“她不记得，陆靳南不知道，我当年根本不在场，可你，”林川眯起一双泛冷的桃花眼，“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萧凌，平心而论，咱们好歹都是男人，这样逼一个女人，合适吗？”

萧凌身子几不可闻的一僵，林川说的这些，他承认，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样的后果，她，差一点死了吗？“那毕竟是过去……”“过去了的事？”

林川打断他，“她是刀枪不入还是百毒不侵？一句过去了，就完事了？那时候，她才十九岁，九死一生，从翻云覆雨到一无所有，你懂什么？你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这是第一次，林川提起，三年前，她消失的那段时间的事。陆靳南一怔，三年前，整件事的前后，似乎在慢慢拼凑在一起。他视线微转，看向叶凝汐。萧凌也同样看过来，似乎在求证，又似乎在想其他的什么。可叶凝汐却只是一脸漠然，就好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与自己毫无关系，“威廉，别说了。”

不是不想知道，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再一次证明，她的病，有多严重，严重到，所有的记忆，只能靠着他们每一个人，一点一点的拼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