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可还是让陆靳南几不可闻的拧了拧眉头，这种情况，似乎从见了萧凌之后，就变得越发明显了。可叶凝汐却仍是毫无所觉，全身的肌肉都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绷紧，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直直看着他。“叶凝汐。”

陆靳南终于是有些难以忍受，声音微凉。听到这个名字，几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和陌生。他的手，微动，似乎要落在她身上。叶凝汐翻手攥住他的手，顺势一拽。随即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迅猛握住他的喉咙，“谁准你碰我。”

她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可眉眼间已经在瞬间浸透锋锐冷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可陆靳南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杀意。那一瞬间的进攻，以他的伸手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可她的反应却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眸光微拧，迸出几分危险和薄怒。她竟然对他动手？“叶凝汐。”

薄唇里，透出三个字，陆靳南死死凝住她，已然没有了刚才叫她时的心情。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的反应！她刚醒不认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他之前并不在意，也压根没有心情去在意。可动手还是第一次，她现在的状态，明显是处处透着诡异古怪。一个人的态度，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天差地别？脑子里，蓦然闪过之前林川说过的话，她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只是，当时情况复杂，他无暇去深究。加之，当时林川伪造了那份诊断书。他便忽略了这其中的细节。现在看来，当时的诊断书只是为了某些事，用来拖延时间而已。但，心理治疗，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个想法才刚刚闪过，陆靳南的眉头就明显锁紧。三年，他不在的时候，她经历了多少次难捱的治疗？心底里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不轻不重，说不出是疼是血。脖颈上的手指渐渐收紧，叶凝汐却没有像先前一样，只是停顿一下就清醒过来，眉眼之间的已经不单单是陌生和威胁，慢慢浮现出一种戏谑的乖戾，她微微压低身子，凑近他，似乎想要看清楚一般，“你，叫我什么？”

瞥过她的肩膀，陆靳南依旧没有动作，只是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这一刻的她很危险。肩膀上因着她的动作，已经牵出些许血迹，可对于她而言，似乎压根毫无痛觉，那双眸子，只是专注的看着他，像是饶有兴致一些有趣的人或者事。若是放在平常，陆靳南大概会有些好心情。可是，现在。“我在问你话。”

耳边，拂过她微沉的声音，手上的力度也加重的几分，似乎对于他再明显不过的走神，很不满意。“不是叶凝汐，”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陆靳南放松身体，收敛掉所有凌厉，声音里带着几分循循善诱，“那你是谁？”

这个对一般人来说再简单的问题。却让面前的人微微一怔。起先，迷茫只是一瞬。随即，那感觉就像是落尽湖面的石子一般。波荡开来。填满所有意识。叶凝汐微微歪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好半晌，才慢慢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疑惑，“陆靳……”陆靳南心念一动，还没等到他分辨清楚胸口里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又或者，这一刻她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那第三个字，“笙”。浑身一震，陆靳南眸色骤然冷凝。这一瞬间，胸口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闷痛。脑子里，瞬间滑过的，却是当初叶柔在那本日记上念出的一句话，“我爱的人……”即便不愿意承认，可这个念头，还是让他蓦然凝滞。她爱的人，真的是陆靳笙？就在叶凝汐叫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她整个人也陡然一震，眸底略过一抹再明显不过的受伤。这样的神情，落在陆靳南眼里，无疑是一种确定。陆靳笙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从她拼命想得到真相的态度，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他们一起三年，又算什么？这个问题再一次倾轧下来，是比之前更加难以言喻的难受。一面是他敬重的大哥，另一面，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嫉妒。没错。那只攥住他喉咙的手，迟迟没有再动。因为，是陆靳笙，所以下不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