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她将头偏到一边，噘着嘴，不肯说话。我对她笑笑，“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反正也不是很想听。”

“小婉，奶奶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站在她身后的靳母突然开口，“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现在给你阿姨道歉，得不到她的原谅，今晚你就不要吃饭了，以后也不用读什么寄宿学校，天天回家！”

啪。靳寒手上的茶杯坠落到光滑的白色大理石上，茶水和玻璃碎片都溅出很远，保姆过来收拾，问他有没有伤到，他冷着脸摇摇头。“不要！”

靳小婉大喊一声，她的眼中瞬间闪出泪花，哭着对我说，“阿姨，对不起。弄坏的东西我会赔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拽着我上衣的一角，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要是再为难她，倒显得我不识好歹。只是，我总觉得靳母刚刚的那一番言语，似乎是话里有话，我不知道她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还是说谁……这个看起来有些空旷的古老别墅，越加的神秘起来，让人产生一种探索的欲望。我拉住靳小婉的手，尽量保持微笑着对她说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又谈何原不原谅呢？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不满意，那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会努力守好自己的本分，直到你对我满意为止。别哭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漂亮话不是我的擅长，但不代表我不会说。今天的这一出唱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看靳小婉的性格就知道她奶奶很宠溺她，又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让她道歉呢？靳小婉的手正悄悄掐着我的手心，只是当着靳母的面，她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于是那修长的指甲在我手心就像是挠痒痒，小孩到底是小孩，不懂得掩饰眼中的仇恨，但她们这种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的年龄，却是我回不去了的。我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纯白色的小盒子递到她手上。正好这个时候，保姆来通知开饭了。饭菜普普通通，都是些平常的中餐，靳母坐在上首，靳小婉和她爸爸坐在一起，我一个人坐在她们的对面。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饭桌上没有人开口说话，静得能听到咀嚼米饭的声音。饭后，靳母只是对我丢下了一句，“既然进了靳家的门，就不要做丢靳家脸的事。”

就直接上了二楼，她身后的靳小婉朝我挑衅地扮了个鬼脸，还用嘴型无声地对着我说了句话。我看懂了，是“bitch”。如果不是靳寒拦着，我想我绝对会将手中的碗扔过去。什么叫丢她们靳家人的脸？我就这么上不了台面？且不说我和靳寒只是形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就算是，她也不用这样对我吧。还有他这个奇葩女儿，小小年纪，什么都说得出口。果然，婆媳之间的关系永远是一个谜，后妈永远带不亲前一任的孩子。“你妈，一直都是这样？”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靳寒。靳母这样对我也就算拿了，就连靳寒，她好像也不理不睬，他又没有父亲，这么多年，没有父爱母爱的，都是怎么过来的？靳寒冷冷看了我一眼，“吃过没？吃完就走。”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跟着他出了别墅，“难怪你会像一个怪胎，现在我终于理解了。”

“理解什么？”

靳寒将钥匙抛到我手上。我无奈地撇撇嘴，“你这妈不疼女儿不爱的小可怜儿，在长期的孤独之下，性格越来越孤僻，最后才会变成这样，易怒又不讲人情。”

“管好你自己，谁可怜谁知道。”

靳寒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我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闭上嘴，安心做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