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假的？”

宁濛闪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侧移两步，拉开距离，“顾少，女人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对吗？”

所以，不要说是为了她如何如何。宁濛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承不起如此厚爱。“那景逢年呢？”

他低吼。“嗯？”

莫名其妙牵扯景逢年干什么？宁濛一脸不解。“……”顾贺亿嘴角抽了抽，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口不择言提起不该提的人。“没事。”

迅速整理好情绪，他又恢复公子哥儿的潇洒不羁，“我陪你走走。”

“哦。”

宁濛继续往前走，眼光盯着脚尖。一步一步……顾贺亿也没有急着说话，仿佛刚才两人之间的暧昧争执不曾存在。她不想因为感情纠缠，导致最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他不想……逼她太紧。流连花丛的顾贺亿明白，有一种女人，你越逼，她离你越远。感情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拉上床，脱了裤子热情似火，穿了裤子谁也不认识谁。他喜欢宁濛，想要她，哪怕时间长点，等等又何妨？静静走了一会儿，顾贺亿扭头睨向她，“萌萌，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

“前几天，一个朋友把送给上司和女朋友的礼物，搞混了。”

“什么礼物？”

“你觉得，男人最热衷送什么给女朋友？”

“……”宁濛咯噔一下，为毛，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本想说打住，不听了，顾贺亿坏坏道，“当然是情趣内衣啊，还有各种……”“闭嘴，顾贺亿。”

艾玛，这男人三句不离那啥。顾贺亿看女人脸红到耳根，“哈哈”大笑，“你猜猜，上司拆开礼物，是什么反应？”

“我哪儿知道？”

“友情提示，上司是个女的，而且是个修女级别。”

“不猜！”

她为什么要沦落到跟顾贺亿讨论那啥啥？“猜嘛，猜出来允你一个要求。”

“揍了你朋友一顿？”

“不是。”

顾贺亿摇头，欺近她耳边，忍俊不禁道，“反送了一个塑胶鸡仔。”

鸡仔？“噗——”“哈哈哈哈——”这反送，绝了。景逢年到的时候，看见宁濛和顾贺亿笑得眉飞色舞。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仿如压着一块巨石，沉沉的，无法呼吸。有什么好事……笑得如此开心？宁濛和他在一起，从未这般笑过。汪丞透过后视镜看见少爷脸色，虽然他五大三粗武功好，可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跟了少爷好几年，他知道，每当少爷出现这种脸色，注定会有谁倒霉。不会宁小姐……犹豫着要不要靠过去，还是慢慢跟在他们身后，耳边，传来景逢年低沉的命令，“开过去。”

“是。”

汪丞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人，硬是被景逢年周身气压压的冷汗直冒。一脚油门靠过去，汪丞摁了声喇叭。“滴——”景逢年摇下后座车窗，看向马路上的女人，“上来。”

宁濛被顾贺亿的“笑话”逗得直乐，眼泪花儿都差点笑出来。其实，只要他不说追求不说喜欢之类的话，她与他的相处，也可以很融洽。看见景逢年来了，她敛了些笑，“我先走了，拜拜。”

“萌萌。”

顾贺亿出声喊道。走进她身边，微微低着头，小声道，“这是秘密，你不能告诉景逢年哦。”

景逢年会稀罕听荤段子？而且，她可没有勇气跟景逢年讨论那啥。万一引火上身，某少不经逗，她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呵呵”，宁濛干笑两声，挥别顾贺亿。坐上车，迟钝的她顿时感觉空气有些许压抑，特别对上景逢年那张寒冷的眼眸。发生……什么事了？宁濛紧挨门边，自动相隔冰山边缘最远距离。景逢年对她下意识的动作皱了皱眉，她就那么戒备他？刚刚跟顾贺亿不是聊的很开心？想起顾贺亿在宁濛耳边低语，景逢年周身气息越发冰冷。呵——上午他给顾贺亿一个下马威，这会儿，顾贺亿回他一个？好，很好！冰冻三尺的寒意肆意流窜在车内，宁濛暗自叫苦。作孽哦，她为什么要来感受景逢年的怒意？不行，得打破沉默。宁濛担心继续无言下去，会被冻成冰棍，“那个啥，车里有矿泉水吗？好渴。”

景逢年递来一瓶。宁濛接过，发现是喝过的，一下子就纠结了。“怎么，不是口渴吗？”

某男冷冷道。宁濛盯着水瓶，想起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这会儿只是喝一点可能沾有他口水的矿泉水却扭扭捏捏，是不是太矫情了？可……不一样好吗！心甘情愿，与被强迫，或者被下药，是两回事。将矿泉水瓶抱在怀里，宁濛呵呵笑道，“突然又不渴了。”

“嗯？”

“景逢年，问你个问题呗。”

为预防某男性情大变，宁濛赶紧转移话题。“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景逢年抬眸，深邃的瞳仁直直看向她，“如果什么？”

“就比如拿你来说吧，人人都知道你多金，有权有势，但牵扯了利益，仇人肯定不少。如果，你知道有谁在背后害你，却又没有确实证据，即不能送警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时，你会怎么做？是采取某些手段绑了他，严刑逼供，还是……”“绑架？”

景逢年捡重点重复，一双鹰眸射进她踌躇的眼底。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宁濛说的是前两天的事。所以，她是在询问他的处理方法？“不，”景逢年摇头，“绑架犯法，我从不做犯法的事。”

“为什么？”

景逢年有权有势，更有一个牛逼哄哄的舅舅做后台，别说绑架，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杀两个人，也没人敢审到底。“这是为人的底线，不管一个人地位再高，长期游走在灰色地带，到最后，他会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彻底迷失本性。”

对，宁濛直点头。想不到景逢年年纪轻轻，事情却看得如此透彻。“再说，击倒对方的办法有千百种，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