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只喊这两个字，阮阮……后面几个字是，现在并不是。他声音很轻，语气却严肃，不是在撒谎，更不是在开玩笑。何况，他没必要对她撒谎讨好。死灰复燃，她憎恨自己的心智不坚，自然吹毛求疵找他的茬，“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呢？”

“那就不生了。”

这次他回答很快，半点犹豫没有。不生？但他娶她不就是为了叫她生？阮阮不信这轻飘飘几个字，“那你儿子不救了？”

这次，顾非寒陷入沉思。十来秒钟的时间，阮阮有了答案，“所以，你根本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说着不生无非是要我放松警惕，等我卸下防备，你再继续算计？”

她怎么会有他儿子重要？或者说，她是没有妹妹苏安然重要……“并不是。”

顾非寒将人从怀中拉出来，双手紧紧按着她肩膀，认真同她对视，“如果你要听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好，我说给你听。”

他说要说，阮阮便抿着唇瓣，静静等他下文。“我不会不救他，但同时也不会再让你遭罪，之所以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是因为你不见得能接受我这种做法，阮阮，我要一个孩子很简单，你只要提供一颗卵子，孩子，我找代理孕妇试管就是。”

“……”阮阮愣住。他竟然……确实，她的确不能接受！“顾非寒，你把我们的孩子当什么？”

说留就留，说流就流，只是一个工具。阮阮感觉自己钻进一个死胡同，想出去，出不去，但她就是觉得，他在利用她救别的女人的孩子！死胡同越钻越深。她是在……妒忌？脑海中，这两个字一经生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妒忌安然？那是自己的妹妹……虽然同父异母，但她们从小一块长大，形影不离。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卑鄙。妹妹和这个人的感情原本没有自己什么事，是自己妈妈撞死了妹妹，而她现在又和妹妹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她这算不算是趁虚而入？一瞬间，阮阮快被这些繁杂的思绪给逼疯。“算了……”阮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反对无效，也没有立场反对。”

他救自己儿子本就人之常情。她想不出理由来反对。何况，她也希望那个小家伙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这样吧……“你去找代理孕母，我可以提供卵子，但是顾非寒……”一句话说到一半，阮阮嗓音有些哽咽，停下来，压下那阵哽咽，才平静的补充了后几个字，“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早死早超生。早点了断，对谁都好。她不想叫自己活成一个妒妇，去计较去猜忌妹妹在这个男人心中究竟什么位置，深究他在乎她多一点，还是在乎妹妹更多一点？事实上，自她知道他是妹妹的未婚夫开始，自她知道他娶他是为了救妹妹的孩子开始，这些问题就每时每刻的缠绕在脑海里，压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所以就这样吧。趁着彼此陷的还不深，及时收手，对谁都好。“就这样是哪样？”

顾非寒明显不能接受这个答案，脸色突然难看的不成样子，“苏阮阮，我得救他，我也要你！”

他无法不救那个小家伙……但同时，他也不愿意救了小家伙就放弃她。这根本就不矛盾，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接受？“除了这点……”顾非寒捏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一阵加重，在听到她说就这样的那一瞬间，眼神矛盾犹如困兽，“苏阮阮，除了这件事，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甚至你要我的命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能离开我！”

他以为她是不想让他救戒色？“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肩膀上力道重的像是要被他掐出一个血窟窿，阮阮忍着那阵疼，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妹妹的孩子比他的命更重要？但是没勇气问。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没意义……阮阮快被自己给逼疯。不对，是快被他给逼疯！“顾非寒，或许我计较的就是你这样不择手段去救戒色的命。”

因为他是在为苏安然的儿子不择手段……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善妒！那是妹妹……苏阮阮，苏安然是你从小到大最要好的妹妹！他这样想她，她便索性做个恶毒的女人好了，“顾非寒，鱼与熊掌，如果我今天偏要你做个选择才肯罢休呢？”

他要儿子还是要她？应该说……他要安然还是要她？“我说了，除了这个！”

顾非寒眉头紧锁，那一瞬，眼中温度彻底散了干净，甚至渐渐染上几分残戾，“苏阮阮，我自然希望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只好用尽手段囚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