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他的生日！一路回来到现在，他不说，阮阮几乎已经忘掉这件事。下午发生许多事。医院到酒店到眼前，她混乱思绪如乱麻，尤其是后来想到四年前可能是安然害她之后，心中便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至于她和周凉川……他既然不信，她其实已经无心解释。但毕竟是他生日……“顾非寒，我们能不能好谈……”“你闭嘴！”

只是他未必愿意再听她半句解释。之后他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疼……那种活活被人刮了一刀，却还要不断在伤口上撒盐，撒辣椒粉的疼。阮阮没忍住的试图反抗，肩膀却被一双大手用力钳制住……“怎么，有了周凉川，我就碰不得了？”

顾非寒绷着一脸平静，实则踹开酒店房门，瞧见沙发上那一幕开始，理智早就不复存在了。此刻，看见她一脸痛色，他眼中戾气浮动，险些没忍住抬手去掐她脖子的冲动，“和周凉川憋到现在很不舒服吧？苏阮阮，现在想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早点把你上了？”

“……”阮阮肚子一下撞到洗脸池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跟着消失殆尽，申请错乱，她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上，只有狼狈。想解释。不知从何解释。他认定她和周凉川之间旧情复燃，不清不楚！可她真是冤枉。谁知道只是去趟医院竟然会碰见周凉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阮阮只剩一条路……坦白。告诉他四年前的事，顺带问清楚他和苏安然的关系。“顾非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我说了让你闭嘴！”

没用。阮阮的解释他听不进去，或者说，他甚至烦躁的不想听见她声音！随着他暴躁嗓音落下，卫生间里突然安静的不成样子。只是……他似乎突然察觉到什么，动作粗暴逼迫阮阮转过身去，一瞬间他眼中全是轻蔑，“苏阮阮，你真贱！”

“……”他凭什么这样羞辱她？阮阮皱眉，伸手试图将他推开，只是手指才刚碰到他身上西装，身体却突然被他抱离地面，直接坐到了洗手池上。洗手池很冷。冷不防被按坐在上头，阮阮冻得一个激灵直打寒颤，本能的想下去，却忘记他还在身前站着。这一来，她就特别像是要投怀送抱。“苏阮阮，从前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他大手用力按住她，阻止了她的‘投怀送抱’，只是鄙夷的看着她，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这段时间是不是也一一为他做过？”

“……”为他做过什么，阮阮此刻不愿去想，只觉得这短短几句话，滚烫烙铁般深深烙拓在她的自尊上！他凭什么这样羞辱她？四目而对，彼此眼中怒火冲撞，最终变成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啪！”

阮阮那记耳光甩上去时，心头愤怒前所未有的在膨胀，咽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解释，之后只剩无尽委屈和愤怒，“那你呢？这四年，苏安然就是这样给你送生日礼物的？”

顾非寒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很快浮现。两个人情绪都不对。即便他们此刻正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苏安然那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落入他耳中之后，像是一个开关，她按下，一切疯狂戛然而止。那一瞬间，阮阮便懂了。不再需要证据。周凉川说的都是真的！“好玩吗，顾非寒？”

不久前，他粗暴无比，那样疼的时候她都没有掉眼泪，但是这一刻，她分明勾唇在笑，可眼泪却先失了控……“把我当傻子一样在耍，你说喜欢我，只对我有感觉，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就因为我妈妈开车撞死了苏安然？”

她动了心的这个男人原来是妹夫啊……勾动她心弦的那些话，其实都是违心的吧？从前她一直想不通，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值得他大费周章娶了她。眼下，懂了。有联系……一个死人的联系！她的妹妹是他的未婚妻……因为她妈妈开车撞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顾非寒，每天和仇人同一张餐桌吃饭，和仇人的女儿同一张床睡觉，你心里其实很恶心吧？”

她抬手重重擦掉脸上潮湿。可她越是用力的在笑，眼底泪水就越是疯了一样在往外涌。擦不干净，索性不擦了。对顾非寒来说，苏安然三个字却如一盆冷水。那水迎头浇下，他理智回来一些，皱眉，“周凉川告诉你的？”

“让我猜猜看，你想干什么？”

阮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娶我，给我那么多好处，反正我虚荣嘛，只要有钱，就一定会爱上你，等我无可自拔，等我变成一条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那时候再抛弃我，看我生不如死，你和她就开心了对不对？”

“不是这样……”“只是我想不通啊，你为什么要叫我生孩子？”

看了那么多狗血八点档，套路无非于此，她承认，她正在把他往最坏的方向想。“光爱上你还不够，你还准备叫我尝一尝骨肉分离的痛，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出不去？”

呵。哪至于出不去？无非是骨肉分离，他大概不知，那种痛，她其实三年前就已经尝试过了……“顾非寒……”她沾满泪水的掌心捧起他的脸，泪眼朦胧，阮阮没在他脸上找着半点愧疚。果然……他说的喜欢是假的。再或者，他的确是有喜欢。喜欢她的身体？不知真假，兴许也是个心血来潮的谎言，他说他只对她的身体有感觉。他还说她是他的初恋……这种鬼话都扯得出，那那句多半也只是个谎言。“这个生日你的确应该终身难忘。”

阮阮双手从他脸上移开，然后平静的推开他，大概没有防备，他竟真被她轻易推得后退一步。她这才从洗手池上下来，双脚占地，险些站不住。顾非寒下意识伸手扶她，只是那只手连她衣角都没碰到，就已经被她嫌恶的侧身避开。她穿好裤子，浑身湿漉漉的，但冷到麻木也就不觉得有多冷了。穿好，她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抬头看向他，“现在骗局被识破了，下面呢？是干脆把我杀了，还是再把我妈妈送进监狱？顾非寒，为了她你要折磨我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