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挂在小臂上，通过半透明的吊带睡裙，他能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景色。路笙胸型很好，虽然不大，但很挺，像刚从树上摘下的水蜜桃。他真想学齐天大圣，一手一个，偷吃的满嘴汁液……顾城移开视线，淡淡说道：“考虑好合同，就签字。落笔无悔。若是你毁约……”路笙冷笑，从茶几下抽出一支签字笔，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有种张牙舞爪的凌乱感，但在笔端转折勾挑间，仍能看到曾经娟秀的痕迹。字如其人。路笙变了。他也变了。顾城没有犹豫，接过笔。看着顾城签字，路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多年前，他们是很亲密的情侣，现在又被一纸合约绑在一起。合同一式两份。顾城把自己的合同妥帖地放在公文袋中，问路笙，“今晚，我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力。”

路笙有些懵。有名无实的契约关系，有屁的男朋友权利！路笙一副小鹿般懵懂的眼神，着实愉悦了顾城。多少个日夜，他心中怅然若失，磕磕绊绊溯回寻找，始终不能得偿所愿。他恨她背信弃义，想惩罚她，却困住自己。原谅她，留她在身边，心中空了的洞就被填满。他欣喜地想歌唱、想怒吼，想向全世界宣布，路笙是他的女人。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至于她是不是爱他，根本不重要。在感情的世界稍作妥协，他虽然觉得委屈，但很幸福。顾城神情和缓了很多，在路笙还没反应过来时，横抱起她。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男朋友，该守着女朋友，等她熟睡，才能离开。”

路笙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说的男朋友权利是这个意思。侧卧，路笙揪着被角挡住半张脸，悄悄打量坐在床边地板上的顾城。卧室光线被他调的很暗，顾城脸上打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光晕。他偶尔看看她，或者打量房间布置，或者看手机。房中很静。路笙闭上眼睛装睡，心中告诫自己——你不知道顾城玩什么把戏，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但她好像很容易在顾城面前放松，很快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顾城听着她呼吸声变得平稳缓慢，帮她整理被角。路笙左手正好从被单中伸出来。手心朝上，两道伤疤明晃晃呈现在他面前。两道……一深一浅！顾城扶起路笙的手背，抿嘴，眼神晦涩。次日醒来时，路笙听到厨房有叮叮咚咚的声音。裹着睡袍，路笙揉着眼睛，走到厨房门边。看到顾城系着小熊围裙，一手抄起煎锅，另一手用铲子翻锅里的煎蛋。他仍旧穿着昨晚的衬衣，袖口被挽到手肘部位。顾城听到身后动静，头也没回，“早饭马上就好。去外面等着。”

路笙刚醒，脑子也不太灵光，下意识按照他的话照做。当两人围着茶几吃早饭，顾城给她摆置碗筷时，路笙猛地发现，她怎么能让顾城轻易侵占她的私人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