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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独角戏难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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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满意什么啊?”

沈香寒故意装傻,人家大小姐脸皮薄,明明人家自己要走的,想赖到她头上可不行!杭少泽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她,沈香寒被他瞧得心里慌,视线移向别处去,“哇,还有这么多烤串,不吃太浪费了!”

说着,她随手拿了一根牛肉串放进嘴里。果然肉质比外面大排档的要松软新鲜,飘散着香辛料和孜然的气味,又香又辣,咬进嘴里有嚼劲,酥脆且可口。不过独角戏真的很难唱下去!“这个挺好吃!真的!”

沈香寒笑滋滋地说,非常殷勤地给了杭少泽一根烤肠,希望他看在自己主动投诚的份上,能把她冲他耍威风那段小插曲给忘记了。杭少泽一开始没接,沈香寒心口一紧,于是厚着脸皮递到他嘴边,笑眯眯地讨好他:“尝一口嘛!”

这人真是故意的!她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他才眯起狭长的凤眼,慢条斯理地轻咬了一小口。两道如青峰般的眉微微蹙了下,一脸隐忍,好像被她逼着吃毒药一样。沈香寒嘴角抽动,仍然不死心,还忍不住贱贱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So—so.”听到他低沉的回答,沈香寒不由开始怀疑手上这根烤肠的味道。有那么难吃吗?不远处的大厨发现了她偷瞄的目光,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冷汗。“你的这个好吃吗?”

沈香寒有些走神,自己吃过的那根牛肉串忽然被人取走了。她呆萌的眼神里开始缓缓放起默片――骨节分明的葱白长指捏着细细的竹签,男人绯美性感的薄唇就着她吃过的地方轻轻咬下去――她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那个完美无瑕的男人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如飞舞的蝶翼,那张俊俏的面容在茫茫昏暗的夜色中,在溶溶的湖光剪影里,最是那一抹皎洁的温柔月色。整个院子里连风都仿若一下子静止了。杭少泽放下了竹签,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说,可是嘴角边慢慢荡漾开来的笑纹却扰乱了某人平静的心湖。晚上躺着睡觉的时候,沈香寒的脑海里也全部是这个画面,久久挥散不去。山风徐徐吹来,远处有不知名的鸟叫,在空旷的山谷里一遍遍回荡着,和梦境里相同的地方,却不是一样的气氛。头顶上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烟雾般的白云,有明媚的日光温暖着世间万物。沈香寒用带来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墓碑,还有那张女孩的照片,今天是周日,昨天晚上迟迟睡不着,她忽然生出了这个念头——想来这里。“小紫,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人了?”

她轻轻地笑着说,当看着女孩照片的时候,细柔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坚决地继续去抠下了那张照片藏进了口袋里。而从另一边的口袋里,她摸出了另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五官看上去无异,只是微微烫卷的长发,浓密的睫毛膏,让眼角眉梢看上去更加精致,有种神采飞扬的美丽。沈香寒撕掉照片背后的双面胶,重新贴在了墓碑上。当人们看到这张照片时,至少他们会知道埋葬于此的人真正的样子,不会忘记这世上曾经存在过这个美丽女孩。做完这一切,她深深抽了一口气,再次看着墓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缩紧。她能做的,大概只有这样了。可是搁在心里的,好像并没有因此而释然。山上的风吹乱了头发,也将她轻若寒蝉的心事吹得零零碎碎,几乎要散落到海角天涯。“我可以喜欢他吗?”

苦笑,答案已然早就存在于心里。她还带了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放在墓前,是小紫生前最喜欢的花。祈求,原谅。从青山墓地回来,沈香寒犹豫再三,还是回了一趟沈家,结果父母人都不在,她想起妈妈最后凶神恶煞的样子,鼓起勇气拨通了他们的电话,居然也没人接。还是隔壁的张阿姨恰好外出路过,告诉她才知道,父母去欧洲旅游了。“老沈两口子也真是的,连自己女儿都忘记说了。”

张阿姨摇头离去,沈香寒心里一阵失落,恐怕不是忘记,而是不想和她说话。这时手机传来的铃声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请问你是沈香紫姐姐吗?”

沈香寒来不及多想就接了,听到电话里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她才拿开手机特意看了看屏幕,是一串没有存储过的陌生号码。对方仿佛察觉到她的困惑,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丁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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