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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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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罗也的话,杭少泽松了松衬衣的领口,没说话。罗也拉开易拉罐的盖子,“她要是肯主动认罪,你找个律师给她做有罪辩护,或许能在量刑时酌情减刑,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杭少泽扭头看了看他,目光一片幽深,罗也被他盯着莫名地喉咙发紧,喝进嘴里的咖啡都快咽不下去了。随时要掉进深渊一样。“我要看这两个案子的全部案卷。”

杭少泽沉声道。罗也艰难地点了点头。于是在沈香寒接受审讯的两个小时内,杭少泽也在档案室细心看完了罗也找来的案件相关的所有资料。等他们出来时,审讯室的女警察也出来了,一脸烦躁的表情,还冲着罗也抱怨了几句,说这个女嫌疑犯人太狡猾了,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承认。“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杭少泽问了罗也一句,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女警察多瞟了他几眼,雀城的女人不认识杭少这张脸的微乎其微,哪怕这个男人结婚了,仍然是大千世界里无数女人梦中痴缠的对象,这个女警察也不例外,直接抢了罗也的话头说:“杭先生放心,我们不会威逼和恐吓她的,大不了就是耗呗,一般人进了这里都坚持不了多久,就让她一直在审讯室待着,耗上几天,耗到她精神快崩溃的时候,自然就会全部都交代了。”

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杭少泽显然并不满意,俊脸阴沉着,比刚才她说之前还要吓人。女警察热脸贴上冷屁股,难免有点吃味,而且开始腹诽起来,她搞不懂,里面的女嫌疑犯不是害死了他真正的未婚妻吗?他怎么一点也不恨这个女人?不仅如此,杭少泽扫了罗也一眼,眼神透着几分关切,还要进去看她。审讯室里没有窗户,暗淡的光线下,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阴翳下,这种地方就像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长时间待在这里真的可以让人受不了。哪怕律师坐在旁边,沈香寒的脸色依然惨白。她蜷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脖子下面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去面对这一切。杭少泽看着她这个样子,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人捏在了手中,他在她对面默然坐下,沈香寒犹然未觉,她陷进了自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他只好看了看旁边的律师,律师把审讯过程中的情况讲述了一遍,警察为了寻找突破口,把两个案子都交替着问过了,但沈香寒始终只重复了同一句话,她不知道。而且警察出去后,律师询问她事发的情况,想要获得一些有利的线索来打官司,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律师无从下手,导致情况有些棘手。杭少泽抬了抬下巴,示意律师先出去。律师离开后,审讯室里只剩下他和沈香寒两个人,他身子前倾,将修长的胳膊搁在桌上,向她摊开着自己的手掌心。“手给我。”

沈香寒肩头轻颤,不由微微抬眸,盯着男人那只很有吸引力的手。干净,修长。像音乐家举起指挥棒的手,更像魔术师变幻莫测的手,此刻用漂亮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它仿佛注入了一种神奇的魔力,只是一眼,就给了人无穷的期盼。沈香寒将自己的双手放上去,被杭少泽紧紧握住,包裹在两只手的手心里,他身体里散发的温热一下子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栗,几乎让沈香寒落泪。可是她不敢哭,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皮子。“相信我,好吗?”

杭少泽这辈子从未近乎卑微地去乞求一个人,他希望她不要崩溃,相信他,一定会救她出去。沈香寒点了点头,被他的温柔包围,反而让她变得软弱,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砸下去。她怕,再也没有资格握住这双手。“有些事情我想知道,你得告诉我。”

杭少泽深深抽了一口气,只有这样,才能让快要窒息的胸口能够重新呼吸。沈香寒继续点头,根本不敢完全抬起头来,不想让他记住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小寒,看着我。”

杭少泽捏紧她的手指,虔诚地祈求。沈香寒甩了甩头。杭少泽心疼,她以为她低着头,他就不知道她在哽咽,在哭,他有些闷,少爷的蛮横脾气又上来了,故意捏疼她,“我要你看着我。”

沈香寒习惯了向他屈服,迟疑着,抽噎了一会儿,还是抬起眼皮看过来,她看上去很不好,嘴唇上咬破的血痕滑到了苍白的下巴,那一抹触目惊心的凄艳之色,让杭少泽深眸遽然收缩,心如针刺。冷峻的面容染上一抹薄怒,杭少泽心里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厌恶她的隐忍,甚至会愤怒地想,当初就应该放手让这傻子像破娃娃一样被舍弃,救回来又怎样,还不是这样伤害自己?这样,他就不用再为某个人尝尽担惊受怕的滋味,也少了许多的麻烦。杭少泽站起来,整个身子往桌面这边前倾过来,他葱白的手指按在沈香寒的嘴唇上,仿佛看不到她眉间因为疼痛而拧起的褶皱,明明就很疼,她却死咬着不放,他故意加重了几分力,让她疼得咝咝吸气,牙齿才终于松开了。他捏着她的下巴仍然不放,惩罚一样,灼亮的目光都红了,“别人的伤害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自己伤害自己?”

沈香寒虽然害怕,还没傻,刚才有一瞬间,她从他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丝厌烦,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从小到大看待她的眼神。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们还是会厌烦她的。沈香寒抓住他的手臂,下巴被他捏疼了,反而不想让他松手,很怕他抽走离开一样,“我错了,我承认我不好,我可以改的,不要讨厌我好吗?”

杭少泽的心更难受了,臂上的那只小手像烙铁一样灼疼了他,眼前这个傻子在经历无数拒绝和漠视后已经把别人的爱当成了施舍,得不到时她不去抱怨,只是忍着,哪怕想要,也只会怪自己不够好,所以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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