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尉迟寒，眸中透着恳求而又黯淡。原来，就算是在冷酷无情的人，在面对爱情时，都会有失措无助的一天。她想，此刻的尉迟寒就是。“让我来吧。”

不知何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尉迟寒的余光中。苏陌浅笑着从他手中接过粥，朝他会意了一个目光。尉迟寒离开后，病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这样的情景，倒有些熟悉。上次，是她来劝自己。这次，角色倒是调换了。只不过，她知道柏清这人，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清儿，你是想折磨自己从而惩罚他么？”

一语道破，只见柏清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苏陌明白那是什么含义，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女孩了。她现在已经懂得了世间很多的东西，有人心险恶，也有情感的无可奈何。“可是清儿，我想要你活着。”

我知道，你倦了，你想随着那干涸的身体一起离去。但我，却希望你能活下去。不是为了尉迟寒，也要活着。“陌陌，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就像她的生命，不是她说想活着就能活下去的。柏清轻笑一声，眸光中带着温柔。“生死有命，但无论怎样，我都很庆幸能够认识你。”

一句生死有命，让苏陌鼻间一酸。柏清不仅懂顾矜城，更是她的知己，人生难求的，就是这样一个知己吧。……“她还是不愿意去英国接受治疗？”

尉迟寒眸色一痛，即便是让苏陌来劝也没用么。苏陌摇头，微微叹气，“我想，我能理解她。是害怕吧，怕手术不成功，死在异乡。或者……”她停下声音，想到了很久之前柏清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心被换了，就会忘记爱的那个人。我宁愿死，也不愿忘了他。抬眸看着男人毫无瑕疵的脸，一字一句说出。“是因为你。”

尉迟寒在听到这句话时，眸底闪过一丝颤意。因为他？“尉迟寒，她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苏陌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欲要离开。身后的男人凝着她的背影，掀唇问道。“你恨我么？”

她脚步一止，眸色黯淡。恨？不，她连苏欣都不恨了，怎么会恨他。而且，不是他，她也不会拿到合同。只是……“我不恨任何人，相反……我感谢你，教会我成长。”

苏陌想，每一次磨难都是让她成熟的一个经历，一个让她更加深爱顾矜城的机会。……回到家时，就看到顾矜城凝着的脸，她不解，怎么了？“城城，干嘛绷着一张脸？”

不是应该用好看的笑容等她么，怎么这副样子，好像她欠他钱一般。“苏欣没死。”

“嗯，所以呢？”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么，虽然现在没死，但日子也不长了。顾矜城的冷眸划过一丝狠厉，苏陌捉捕住了那一抹深意，心一紧，忙开口。“她已经离死不远了。”

苏陌很了解顾矜城那个眼神代表什么，但苏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力会危害到别人了。再说了，他的招数已经很……让苏欣痛不欲生，这些惩罚都够了。抱着男人，她在他耳边低喃。“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吧，我不想……”不想看到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手上沾血，这样不好。他低眸，对上她担忧的目光。那冷意渐渐褪去，凝着那微微渐起的小腹。“医生说，三个月胎儿就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