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不过那脸上分明是说，好丑。蒋樊瞥见了她的神色，拿着相机不禁在她耳边阴测测地问：“好看么，龙师姐。”

沈清清憋住笑，但那眉宇之间流露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她违心说道：“嗯……蒋师兄拍照的技术依然不减当年。”

当初的三人里，就数清河剑的拍照技术最差，连游戏里的三人建模截屏照都能拍得毫无特色。蒋樊那如深海的眼眸瞥了一眼沈清清，他哪能不明白沈清清话语间的意思，于是接过她手中的手提箱并将手里的相机交给她。眉峰一挑，示意。“诺。你来。”

沈清清笑而不语。倒也不推辞，拿起相机就指挥着姜南易配合自己。“南易你剑指前方，眼神看着我，狠点。”

“嗯嗯好，然后把剑放在身后，头垂下一点。”

姜南易听了沈清清的话摆好poss，看着面前的人不断走来走去，找了好几角度，卡擦几声。或许是沈清清看起来就比较专业，姜南易心里也就格外信任她。没过几分钟，沈清清站起身来，朝蒋樊说道：“好了。”

只见照片中人手持长剑，一身黄白的衣裳矜贵优雅，烫金的腰封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白发如瀑，眉眼干净，鼻梁高挺，剑指远方时眼底尽显坚毅。照片中的姜南易就像从游戏中出来的少年弟子，此时正坚定地踏上即将开始的江湖。另一张的他又像浪迹天涯的侠客，一场贪欢过后，一个人背着剑，漫无目的地朝着前方。受够了蒋樊技术荼毒的姜南易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在高清摄像头下可以这么帅。姜南易扯着沈清清的袖子，一口一口叫着师傅，若非男女有别，估计都恨不得贴上去。“好帅，师傅，你简直就是我亲师傅啊！”

姜南易的反应沈清清很满意，她向蒋樊挑眉，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怎么样？”

蒋樊身上的铁饰随着他敷衍点头的动作而轻响：“嗯嗯嗯龙师姐万岁龙师姐天下第一龙师姐最厉害了。”

沈清清看着蒋樊吃瘪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啊，虽然是实话，但蒋师兄这么大声说出来好让人害羞啊。”

硬了。蒋樊的拳头硬了，只恨不得像游戏里面给龙雀刀来上一拳。姜南易有了一张好看的照片就觉得心满意足了，想着这回面基自己也不是主角，懂事地提议自己要给沈清清拍照。“师傅，你唇色好像有点淡了，要不你补补口红，我再给你拍？”

“啊？哪里？”

沈清清一听，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一看，确实唇色不如方才红艳了。沈清清用手点了点周边的口红让勉强看起来唇色均匀点．“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厕所补个妆。”

说着沈清清就从蒋樊的手里拿回手提箱准备去厕所补妆。临走前她微笑着颇为挑衅地望了蒋樊一眼，这该死的胜负欲让沈清清打心里对蒋樊的紧张和愧疚直接烟消云散。看着远去的华姐身姿绰约，一头如墨的头发高高扎起，蓝色的头绳和细长的抹额简洁干练，细腰被衣服勾勒出美好的腰线，鞋底小高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嘎达的轻响，细长嫩白的腿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只露出一小节大腿。蒋樊有一瞬间的失神，见姜南易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便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沈清清的背影。姜南易把刚刚拍的照片保存到了手机里。下一秒蒋樊就看到江湖游戏群跳出消息提示。某人能不能退群（南易）：诚邀大家看看我的传武，实话实说，很帅。附上刚刚的照片，姜南易给自己的脸打了个码，重点突出了沈清清做的那把碧空魂断。展翅欲飞的雄鹰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直直盯着屏幕面前的人。徐识蕴：嗯？买到真的了？全服第一美男子（绛离）：我槽，这男的是你？虽然姜南易给自己的脸打了码，但瞧这通身的气质，也不难让人看出此人绝对不丑。太阴穷之巅：靠！帅哥别打码啊，让我瞅瞅你的脸。｛舔｝｛舔｝焦曼萍：重金求个沧海的大菜刀挨打小精灵：啧，你旁边是不是有个人cos暗香，看衣服好像暗香校服。谢爻：这剑好绝，有店铺名字吗，我想去看看有没有云梦的灯。姜南易怀里抱着剑，一边回复消息。“＠谢爻没有，这剑是我师傅做的，她借我玩玩。”

“＠挨打小精灵哦，你不说我都还没发现，某人试图用自己破坏我师傅给我拍照的美感｛笑嘻嘻｝”挨打小精灵：厉害｛牛｝得想个办法让我师傅看到这个消息。｛狗头｝鹿清灵：坦白说，我不用猜都知道的某人是谁。绛离：我也是。挨打小精灵：所以我师傅也会给我做一把紫色带花花的传武对吧｛狗头｝蒋樊看到消息提示出现自己的名字，一点进去就看到小精灵的消息。清河剑回复：你谁？挨打小精灵：：）某不知名的隐退云梦：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气啊你们三个真的去面基了不带我！！｛菜刀｝｛菜刀｝｛砍｝｛砍｝清河剑：＠南易误入而已清河剑：＠柳橙橙没办法啊，可不是我不让你来的。某不知名隐退云梦：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某人能不能退群（南易）：等寒光伤好了我们再约一次吧橙橙姐某不知名的隐退云梦：不行！我要去看小刀！我要把她刻进我的脑海里，这样以后我就能找到她了｛哭｝某人能不能退群：没事橙橙姐，我给你看看我师傅长啥样｛狗头｝姜南易这个时候甩出一张刚才下车时南易走在后面偷拍的照片，照片里蒋樊和沈清清并行而立，清河剑似乎在和她说什么，龙雀刀被逗得捂嘴直笑。照片虽然看不清龙雀刀的脸，但也看得出两人长相均为不俗。再加上这身暗香和华山校服，一时间众人脑海里的龙雀刀和清河剑与现实重合，大家直呼突破了次元壁。柳橙橙眼看着，羡慕得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龙雀刀面前。某不知名的隐退云梦：让小刀等着，我马上去把她师傅药死。＾＿＾南易：希望寒光有事｛祈祷｝绛离：希望寒光有事｛祈祷｝徐识蕴：希望寒光有事｛祈祷｝清河剑：诶……离医院一个半小时＠柳橙橙晚点有空你过来就成柳橙橙：你不早说！啊啊啊啊啊啊啊等我画个美美的妆，晚点就来亲亲抱抱摸摸我可爱的小刀刀｛色｝清河剑：……小云君：。清河剑：？小云君：？太阴穷之巅：你两搁这打什么信号呢，可恶，师兄你带南易都不带我和绛离！呜呜呜呜我也想和亲友面基了，要不然你们也带带我吧｛哭哭｝江颜儿：＠太阴穷之巅百酱和我面基，你在哪里，我火速赶来绛离：嗯？你把名字改回来了？＠小云君鹿清灵：这个id好听，别再改了小云君：嗯。姜南易一看到小云君那群人出来就没了聊天的欲望。“靠，晦气！蒋樊，你说他对我师傅到底是几个意思？”

蒋樊在屏幕里发完消息就收起手机，不语。他曾自诩是整个江湖最了解小云君的人，不过自从龙雀刀回来以后，小云君的一举一动蒋樊都都猜不透他想做什么。有时他不争不抢，近乎公式化的温润，冷漠地游走在人群当中，面对蒋樊的挑衅，他平静地就像放下了一切。可清河剑知道，一旦有了龙雀刀的风吹草动，小云君那颗如万年古井的心还是会掀起波澜。“不清楚。”

毕竟他们的了解也停留在了龙雀刀走的那一天。蒋樊合上眼眸，轻声道：“不过我只知道，这一次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把龙雀刀让出去了。”

如果。如果在龙雀刀的心里，清河剑还占一席之地的话。“不好意思。”

蒋樊和姜南易被这一声清润而低沉的嗓音拉回思绪。“看见两位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眼熟，能问下是出自哪里么？”

蒋樊猛然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的男人穿着一身武侠游戏里常见的黑白色道袍，类似三重衣，一重雪白衣衫，二重黑衣绣着白鹤云纹，三重薄衫纱衣轻拢，似有微风徐徐，撩起脚边垂下的白纱，颇有仙风道骨之意。男人右手握着剑，眼角生了一颗淡淡的泪痣，他本就生得一副俊俏斯文的模样，再配上这一身装扮，更显得清冷而庄重。蒋樊和姜南易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见周围一直围观的几个女生突然冲过来求三个人的合照。这位道长离他们两很近，被误以为是三个一起。三个人只好配合一起拍了照片，谁知道有了第一个，慢慢地就围上了一圈想要集邮的路人。可他们毕竟也不是专业的coser。更何况周围一堆人，蒋樊怕等会儿沈清清出来看不见自己，于是拍了没几分钟就和围上来的路人称不舒服要走了。他拉着姜南易和不幸被卷进来的道长一起偷偷溜到女厕所不远处的厅位等着沈清清出来。“我靠，我靠！”

姜南易突然甩了蒋樊的手。见人头猛地后仰，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道长关心询问：“怎么？东西丢了么？”

“不。”

姜南易喉间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好像回忆起的是什么惊天大事：“我靠！刚刚那个美女她拍照不加美颜啊！”

蒋樊：“……”饶是一旁的道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喉间一哽，说不出话。蒋樊在一旁阴恻恻地抽出程亮的匕首，他低声说话时让人感觉就像有条蛇盘踞在自己脖颈间似的。蒋樊威胁道：“你最好别逼老子在你师傅面前抽你。”

姜南易知道他做得出来。只好闭嘴，安安静静的抱着剑坐在一边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