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诗掩盖住心中的惊讶，声音降低了不少，眸中的情绪还是将她内心的讶异清晰地表现了出来：“你和明泽晟是好朋友？”

“还算不笨。”

姜宜成拍了拍纪余诗的肩，示意她进去再说。纪余诗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见周遭没什么人在关注他们两人，心下稍安。海安公司主要从事服装外贸一类，是国内的服装外贸公司的领头公司，与凌峰集团间并不构成竞争关系。“我和他认识多年，又没什么工作业务上的竞争，一直以来关系还算可以。”

姜宜成淡淡的一句话，便将他与明泽晟之间的关系解释了个大概。“嗯。”

纪余诗平静地点头，也不深究。能够让姜宜成这个傲娇嘴贱的家伙承认关系还可以，那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不错了。按照计划，两人潜入舞会现场后分头行动。纪余诗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服务员的制服跟踪陆少天，而姜宜成则想办法搞定陆少天的秘书。不出意料之外的，陆少天的秘书是个漂亮干练的女人，样貌精致妩媚，身段窈窕婀娜，十足一个尤物。“啧，该死的贱男人！”

纪余诗远远地看了一眼，心底对陆少天的厌恶更深了一层，“宜成，那个女人就交给你了。”

听出纪余诗轻微的磨牙声，姜宜成心中失笑。对陆少天不喜的同时，却也觉得这样在他面前情绪外漏小女人味十足的纪余诗十分可爱。不由轻声道：“如果不是还有正事，真想好好逗一逗……”“什么？”

纪余诗根本没有听清。见姜宜成正一脸认真地观察远处女秘书的举动，纪余诗也只当自己幻听了。姜宜成临走过去前看了一眼纪余诗，语带嘲讽：“别太笨手笨脚被发现了，我可没时间给你善后。”

“你才是，千万别美男计不成被人反施美人计。”

纪余诗嘴硬地丢下一句，便远远跟上了陆少天。两人都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借由现代化的高超化妆技术，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仔细观察，一般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真实的身份。姜宜成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加上通身的上位者气息，很轻易便与陆少天的秘书搭讪成功。“那女人那么漂亮，该不会姜宜成那家伙也被她迷住了吧。”

纪余诗一边跟踪着陆少天，一边不忘观察姜宜成那边的动向。见一男一女两人言笑晏晏，不由得语气酸溜溜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陆少天喜欢那种女人也就算了，姜宜成难道也看上她了？”

一男一女由最开始的客套谈笑，到现在已经举杯碰酒，距离更是近了不少。纪余诗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见陆少天正与一位商界名流交谈，不由将大多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宜成那一边。不远处，姜宜成正与陆少天的秘书交谈着，感受到身后熟悉的目光，唇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扬，反映着主人的好心情。“混蛋，笑得那么开心给谁看呢？”

与姜宜成相处已久，纪余诗很容易便辨认出了那笑容中真实的笑意，心中的酸涩怒火不由更旺。目光稍稍一转，见陆少天交谈完毕，位置转移，纪余诗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跟了上去。再次看向姜宜成那处的时候，便见陆少天的漂亮女秘书脸上笑容已消，正用纸巾小心擦着衣袖上的液体。而站在她身旁的挺拔俊美男子脸带歉意，嘴角却愉悦地上扬着。纪余诗见此，不知怎么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宜成那边已经成功了，现在就看她的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嘴唇微微蠕动，低低地吐露出这几个字。目光与姜宜成不经意间对上，纪余诗接过他递来的文件，斗志满满地微微一笑，无声地表示出她的信心。“如果你待会儿哭着回来的话，我也不介意肩膀给你靠靠。”

“不需要！”

女秘书整理好自己，看了看表，走进陆少天刚刚进入的一个房间。纪余诗观察着时间，估摸着事情的进展状况，微微的等了一会儿，端着酒装作服务员的样子走近那扇未闭合严实的房门。房间的隔音效果似乎并不十分理想，隔着一扇门，纪余诗能够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虽然陆董您这边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但凌峰集团姜总开出的条件，我们也实在无法拒绝。”

这个声音是纪余诗所不熟悉的。“贺董，他们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而这个自信且张扬的声音则是属于陆少天的，纪余诗轻易地辨认出来。“他们不能给您的，我们也可以尽量给您办到，您何不考虑我们呢？”

诱惑挑拨的意味十足。另一道并不那么年轻、纪余诗也并不熟悉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儿：“无可否认，你们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姜总那边也十分有诚意，而且向来信誉良好……”“贺董您是信不过我们吗？”

陆少天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失望，“我还以为我们这一次的表现已经足够体现出我们的诚意，我们是真心想要和贵公司合作。”

“这……”“他们开出的条件必然不会有我们优越，互利共赢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不是么？”

两大集团首脑就此达成共识，签订合同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女秘书交出一直保管着早就拟好的合同，陆少天接过交给K集团董事长贺天恺。粗略扫过一眼之后，贺天恺便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署名。合同就此生效。纪余诗一直观察注意着事情的进展，见此，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此时更是光彩熠熠，流动着灵动的光芒。贺天恺刚刚签下名字的时候，纪余诗适时地推门而入，单手托着酒盘，如最普通的一个服务员一般恭敬有礼地走进。“先生，您好，这是您需要的酒。”

一靠近那份即将被收走的合同，纪余诗便左脚绊住右脚，摇摇欲坠，手中托盘不稳地晃动着。一个脚下不稳，手中托盘飞起，吸引了在场中所有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眨也不眨地看着托盘飞往的方向，逼退躲让着。纪余诗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引开，手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将桌上的东西连同合同一起弄到了地上。手上动作飞快，宛如已经演练了千百万遍一般，纪余诗快速地交换着。刚刚签订的合同被调走，取而代之留下的则是另一份合同，早已在同一个位置签好名的相似合同。“啪——”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响起，酒水洒了一地，与此同时，纪余诗成功地将合同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