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莫晓晓问吴达要了张许慎小时候的照片。她知道，想要整个相册有点太贪心了，所以就只要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许慎，应该是五岁左右。穿着小白球鞋，站在一棵果树下，抬头指着树上的果子。阳光很好，他嘴角那样的弧度也刚刚好。坐上车，吴达送她到门口时说的话，还在她耳旁回想。“丫头，阿慎他可能有很多东西，需要你慢慢教会他。”
双手拿着照片，放在胸口的位置。许先生啊许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教你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教你，但来日方长，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夫人？”
听到李益叫自己，莫晓晓忙把手中的照片收进包里。然后才抬头，回应李益，“怎么了？”
李益透过后视镜，看着眼眶红红的莫晓晓，“夫人你哭过？”
拿出镜子，莫晓晓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是红的。明明没有哭，她的眼眶究竟是什么时候红的。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风吹的。”
李益摇下车窗，然后又关上，“夫人。”
“嗯？”
“没有风。”
“……”见莫晓晓没说话，李益又喊了声，“夫人？”
莫晓晓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大叔，你跟着许慎多久了？”
李益手扶着方向盘，脑袋里回想了一下，才回答莫晓晓，“有差不多十年了吧。”
“也好久啊。”
“夫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感受到了李益通过后视镜投来的目光，莫晓晓的语气平静，“有点嫉妒你们，你们都比我认识他久。”
“……”被莫晓晓这句话惊到，李益语气慌忙的就开口解释，“夫人可不要误会，李益取向正常，有媳妇，女儿都可以嫁人了。”
被李益逗乐，莫晓晓话里带上了笑意，“大叔，你想什么呢。”
李益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脑袋，“现在你们这些小姑娘，想着的东西乱着呢。”
莫名的，就被控告了一番，莫晓晓满脸无辜。“对了，大叔你知道回许氏的途中，哪里有卖小花盆的地方吗？”
“小花盆？”
“嗯。”
边点头回应李益，莫晓晓俯身，拿起一个小纸袋。纸袋并不大，只有几片叶子的蔷薇植株，露出来带着小刺的花茎。李益扭头看了一眼，“是钻石玫瑰？”
莫晓晓摇头，把小纸袋放在腿上，“是蔷薇。”
李益笑了笑，“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带刺的，开花的。”
“……”于是，回许氏的途中，莫晓晓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个陶制的雕花花盆。小心翼翼的把蔷薇移了进去，然后心满意足的捧着花盆，坐车回了许氏。李益停好车，准备帮莫晓晓按好直接去顶楼的电梯。一转身，发现莫晓晓已经不见了，看了一眼电梯，上面已然显示着电梯已经启动了……抱着花盆，莫晓晓推开了许慎办公室的门。敢门都不敲，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就进来的人，怕是只有她。“回来了？”
莫晓晓盯着许慎，她都出去这么久了。现在回来，隔得远远的，她还是看得出来许慎的脸有些发白。刚刚还有的脚步声，突然就消失了。许慎抬头，看着莫晓晓定定的还站在门口，双手放在身后。“怎么了？”
被许慎的话唤回神，莫晓晓立马扬起了笑。迈开步子，走到了许慎的面前，“给你看个东西。”
放下笔，许慎饶有兴趣的盯着莫晓晓，“哦？”
莫晓晓的手，从身后挪到身前。一个陶瓷花盆，一根光秃秃的的褐绿色花杆出现在许慎的视线里。莫晓晓看着没了一片叶子的蔷薇植株，皱了皱眉，叶子呢？被莫晓晓满脸不解的模样逗到，许慎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夫人，这是什么？”
“蔷薇啊。”
“丑。”
薄唇轻启，只幽幽的吐出来了一个字。张嘴想反驳许慎，可莫晓晓盯着手里的东西好久，愣是没有找出来能够反驳许慎的理由。迈开步子，走到落地窗旁，莫晓晓俯身把花盆放到地上，“等……等它长叶子开花就好看了”“喜欢蔷薇？”
莫晓晓还在心疼掉了的几片叶子，听到许慎的话，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对蔷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熟悉大过于喜欢。潜意识里，这就是她要喜欢的花。甩了甩脑袋，又开始了，潜意识里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意识到许慎还在等她的答案，莫晓晓忙点了点头，“嗯，喜欢。”
“改天叫人把后院空出来，全部种上就是。”
“好。”
逆着光，莫晓晓笑得比春日的阳光还暖几分。站起来，莫晓晓就朝着许慎走过去。许慎不动声色的伸手，从旁边拿起文件夹，放在桌上原有的文件上，打开来。莫晓晓凑过去，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又是收购合同，许氏最近似乎都在吞并小公司。”
眉头皱紧，又舒展开来，许慎揉了揉面前毛绒绒的脑袋，“以前也一样，是你没注意。”
“是吗？”
莫晓晓怎么记得，她之前签过的那些合同，全是合作，而不是收购。“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说着，莫晓晓就伸手，要去拿许慎旁边的文件夹。许慎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挡住了莫晓晓的手，“不是在烦叶芝的事情，去旁边休息吧。”
总觉得许慎是在故意支开自己。吴达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还有最后和她说的话，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想着或许是他还不习惯别人的关心吧。莫晓晓从身后抱了抱许慎，“许先生，如果累了，可以往后靠，我会站在你身后的。”
拍了拍莫晓晓的手，许慎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嗯。”
莫晓晓坐到了沙发上，翻起了最新的报纸。许慎把上层的文件夹收起来，露出了刚刚被压在下面的文件夹。文件夹里是早十几年的报纸，和新闻资料。黑白报纸上，大写的标题很显眼。“飞来横祸！A城城郊重大车祸，仅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