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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十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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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柏蓝沁上午有课,上完课照常去Mygirl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卜烨的车子停在学校对街的角落处。“怎么开这辆了?”

柏蓝沁打量了几眼路虎,打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卜烨俯身过来,双手搭在她的座位上,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看着她,似有荧光闪烁。柏蓝沁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忙要推他:“干嘛呀?”

卜烨嘴角一弯,左手下滑,撩起了座位边上的安全带,很淡定地拉出来绑到她身上。柏蓝沁面色一红,囧得想跳车。“你想我干嘛?”

卜烨盯着她的眼睛问。“喂!”

柏蓝沁脸一板,要生气了。“傻丫头。”

卜烨刮了下她的鼻子,直起身坐回到自己位子上。柏蓝沁只觉得脸上温度急速上升。这人没事撩她做什么。只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外面吸引住了。“不去公司吗?”

卜烨开的方向不是往龙腾大厦和Mygirl的。卜烨神秘兮兮地看她一眼,没说话。柏蓝沁瘪瘪嘴。他不说,她也不再问,就这么坐在车里干耗着。只是随着车子上高速,路标一个个出现,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要去隆昌?”

卜烨笑笑,柔声说:“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柏蓝沁张张嘴,心头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一样,又温暖又感动。他怎么知道她想要回隆昌的?而后面卜烨开着车子前来的地方,更是证实了柏蓝沁心中的猜想。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山头,心中百感交集。车子转了个弯,稳稳地停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卜烨下车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小傻瓜,还不下车?”

“卜烨……”柏蓝沁眼眶有些发红,不知该说什么。她昨天不过是在车子里发呆,他竟然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这一片山头里葬着她的母亲柏枫。她出面说出当年的真相后,就一直想过来祭拜一下。“你不让我说谢谢,可是我真的很想谢谢你。”

柏蓝沁跳下车,一把抱住了卜烨的腰,声音哽咽。卜烨弯弯嘴角:“如果以后说谢谢都来个拥抱什么的,我很乐意你天天说。”

“喂!”

柏蓝沁脸上一红,鼓着腮帮子松开了手。卜烨无奈地笑笑,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拿东西。苹果香蕉葡萄,元宝蜡烛?甚至连纸人都有。“大叔,你好贴心。”

柏蓝沁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喃喃说道。卜烨回头睨了她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哦。”

柏蓝沁急忙跑上去,抱起两个纸人。“其余的我来拿。”

卜烨又怕她拿着累,只让她象征性地拿了两个最轻的纸人就赶她走了。柏蓝沁回头看他。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身形修长挺拔,修长的双手拎着格格不入的香烛供果。让人莫名的窝心。柏蓝沁想,即使再过多少年,她都会记住这一刻,记住卜烨此时的样子。这幅画面,仿佛血液,渗透进她身体里的每一寸骨头里。情深已入骨。“我妈妈的坟还没迁入公墓,在另一边的山上。”

在两人经过一片公墓的时候,柏蓝沁解释道。“我知道。”

卜烨说道,“正想征求一下你跟外婆的意见,要不要帮伯母迁坟,或者把坟头休整一下。”

柏蓝沁心中一沉:“是不是我妈妈的坟……”正说着,她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依旧是记忆中的路,但当时的新坟已经面目全非。远处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长满一人多高荒草的坟冢。旁边别人家的坟头都光洁干净,只有柏枫的墓不成样子。柏蓝沁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不哭。”

卜烨急忙放下东西,揽住她的肩膀细声安慰。柏蓝沁吸吸鼻子:“我真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不许乱说。”

卜烨才不许她这样说自己。他重新拿起东西走到坟冢前放下,倒回来说:“在这里等我,怕不怕?”

柏蓝沁噗嗤笑道:“我从小满山坡跑着长大的,怎么会怕。你去吧。”

卜烨这才放心的走了。等她走后,柏蓝沁独自站在被荒草覆盖的墓碑都看不出的墓前,难受地直想哭。“妈妈,这么多年才来看您,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柏蓝沁手抚上荒草,仿佛这是她妈妈流出来的眼泪。当年她妈妈受尽苦难,死的时候才刚三十岁。死后还被人诟病,柏蓝沁真觉得自己好没用,到现在还不能将当年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丫头,到一边去。”

卜烨很快就回来了。柏蓝沁转头一看,愣住了。“你连锄头都带了?”

卜烨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去问隔壁的守墓人借的。你站到一边,别被工具伤到。”

“我才没你想的那么没用,把镰刀给我。”

柏蓝沁上前一把拿起地上的镰刀。这是她妈妈的墓,理应由她来。卜烨拗不过她,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下来递给她,自己拿起锄头清起四周的荒草来。柏蓝沁问他:“既然让人打听了这里,那一定告诉你这里荒草丛生,为什么不让人清理了?”

这一点都不像卜烨的作风。卜烨笑道:“我想你更想自己动手。”

柏蓝沁垂下头,眼眶有些湿润。这个男人总是那么体贴,好的让她有时候都措手不及。让柏蓝沁意外的是,卜烨干活竟然很利索,不一会就把四周的荒草清理干净了。柏蓝沁看着开始清理墓上的荒草的卜烨,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在亚马逊当雇佣兵的时候,是不是很苦?”

卜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确实,不过也把身体锻炼得很好。所以你现在去一边休息着,好不好?”

柏蓝沁噗嗤一声笑了,看看自己老半天才清除了几十厘米见方,也就打消了念头。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暖。“妈妈,你满意他吗?”

柏蓝沁在心里喃喃问道。卜烨并不知道柏蓝沁在想什么,他低头除着草,忽然眉头一皱,叫柏蓝沁:“丫头,过来一下。”

“怎么了?”

柏蓝沁急忙走过去,随后脑子轰的一声,愣在了原地。只见清除出来的墓碑上刻着的字,竟然被磨平了!只依稀看得到一些痕迹,这是被人刻意刮去的!“看这痕迹,应该是前不久才被刮掉的。”

卜烨摸了一下墓碑,沉声说道。“为什么?”

柏蓝沁死死地捏着拳头,到底是谁,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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