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苏明朗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什么预兆，一切都特别突然，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我苏明朗这么快，竟然再次进了手术室。”

林远洋不再说话，眉毛轻轻皱着，像在寻思什么。“教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芷清原本就觉得苏明朗这次发病发得突然，林远洋这么一问，她顿时更加怀疑了。爸爸这次发病，会不会，和何云蕊有什么关系？“没什么，只是我上次来看望伯父的时候，见伯父的气色很好，按理说，是不会这么突然发病的。”

他从医多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任何病在病情严重之前，多少都会有一些征兆。可他上次在苏家见到苏明朗的时候，他看起来却非常正常。这便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那有没有可能，我爸爸这次突然病重，不是因为之前落下的病根，而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中毒导致的呢？”

“这个……”林远洋看了一眼苏明朗：“我可能要跟伯父的主治医生交涉一下才能了解具体情况。”

林远洋去找苏明朗的主治医生了，病房里顿时就剩下了苏明朗和苏芷清父女两。苏芷清安静的坐在病床前，寻思着苏明朗病情的一万种可能。退一万步讲，爸爸这次突然发病如果不是人为，那是不是说明，爸爸的病根本就无法得到根治，甚至将来，随时都有发病的可能？这一次爸爸侥幸逃脱了死神的召唤，下一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幸运了。苏芷清有些不敢想，因为人的生命真的太过脆弱了。“小清，在想什么呢？”

见苏芷清一直不说话，苏明朗沉吟了片刻问：“你是不是在想，爸爸的病，是不是跟何云蕊有什么关系？”

苏芷清眼睛猛然睁大：“爸爸你怎么知……”苏芷清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住，默默的将脑袋低下去：“没有，爸爸跟何姨这么多年的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会怀疑何姨。”

“你就别骗爸爸了，你怎么想的，爸爸还能不知道吗？”

苏明朗苦涩的笑了笑：“不过这事啊，或许跟何云蕊没什么关系，爸爸的身体爸爸自己知道，我这身体不争气，谁也没办法。”

见苏明朗如此气馁，苏芷清皱紧了眉头：“爸爸别这么想，刚刚林教授都说了，爸爸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这次做完手术，爸爸只要修养一段时间，身体肯定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苏明朗却是摇了摇头。他做了这么多次手术，身上动了那么多刀，身体早就恢复不了了。他现在啊，就像个废人，不仅什么做不了，还要拖累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苏明朗心里就一阵不好受，“小清，这次手术，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吧？”

知道苏明朗担心这个，苏芷清勉强笑着宽慰：“我看过账单了，这次手术费要不了多少钱，钱我已经交了，爸爸别再担心了。”

“小清，别怪爸爸多问，你是哪里来的钱啊？”

这次手术即便再要不了多少钱，一二十万总是少不了的。小清即便做心理医生收入不错，但上次他做手术的时候小清就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积蓄，并且还负债二十万。这一次手术，又是哪里来的钱？“我……”苏芷清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一个固定的心理患者，我向患者借的，就当是提前预支吧。”

“这样啊……”苏明朗勉强放宽心：“我还以为，你是向小林借的钱。”

他虽然不认识什么名牌，但他看得出来，这个小林家里条件肯定不错。几十万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小数目。“爸爸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芷清有些意外，很快又道：“我和林教授虽说比较熟，可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是不会向教授开口借钱的。”

“为什么？”

苏明朗倒是看不明白，既然这么熟，谈钱难道还伤感情吗？而且小林那孩子看起来，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小清肯开口，只怕多少钱都不在话下吧。可小清又是个倔脾气，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会去麻烦小林。“没有为什么，爸爸难道不是应该为我感到庆幸，我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吗？”

见苏芷清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苏明朗当即不再说什么了。苏芷清很快又解释：“或许就是因为我和教授太熟了，又一起合作诊所，所以才不好向他借钱，总觉得和教授之间，还是明明白白的比较好。”

教授平时就特别照顾她，她也一直把教授当亲人，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她才不敢跟教授谈钱，不想用钱去破坏这种关系。因为这些年，通过何云蕊和苏熙不断找她要钱，她已经知道钱这种东西，提起来有多让人厌恶了。“小清啊，爸爸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苏芷清扬了扬眉毛，看着苏明朗突然正色起来的脸，隐隐有些不安：“爸爸您问。”

“你和小林在诊所合作了这么多年，你心里，有没有喜欢小林？”

都说日久生情，他曾经以为林教授大概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老头子，所以一直没有去在意。这后来小林上门了他才知道，竟然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年轻小伙子。小清常年跟在他身边，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日子久了，难免会生情吧？“爸……爸爸您在说什么呢？”

苏芷清有些被这个问题吓到，愣了好一阵才慌乱的接过话：“我，我怎么可能喜欢林教授，我这些年，一直都是把林教授当兄长，我对林教授的感情，是亲情，就好像对自己家人这样，永远不会有感情的。”

门外，林远洋正要推门的动作一下子顿住。苏芷清的回答让苏明朗心底也是一阵失望：“小清，爸爸看人的眼光没有错，小林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如果，爸爸是说如果，你能和小林在一起，爸爸就是哪天突然离开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放不下。爸爸相信，小林一定能给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