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在那里举办音乐会的钢琴师。”

看着桌上的合同书，何诗淼收起杂乱的心思。她今天是来谈合作的，不是纠结前尘往事的时候。虽然和陆霁川合作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如果不掺杂个人感情。为了音乐会尽快的举行，她还是愿意争取一下。“条件呢？”

何诗淼翻看了一下合同，上面只有陆霁川一方提供优惠和便利，没有标明租用场地的费用和附带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诗淼深知这个道理。她不相信眼前的陆霁川会这么好心，为了帮她，做赔本的买卖。“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但这份合同可以即刻生效，你还能得到一大笔赔偿。”

陆霁川双腿交叠，优雅的靠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眸光紧紧的锁定何诗淼。这一刻，她在他眼里不是柔弱的女人，而是对手。“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何诗淼心中一阵阵发冷，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温暖的五月天里，她却感觉浑身的血液凉透了。她看着陆霁川，竭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把何易安的抚养权给我，菲滨律可以无偿的帮你举办音乐会。如果你愿意，赔偿的费用随你开，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满足你……”他自以为条件很优厚了，不管何诗淼存着何种的心思，都该满足了。回应他的，是一记响脆的耳光。时光仿佛静止了，陆霁川侧着脸，半张脸都在隐隐作痛，唇齿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蔓延血腥气。他勾唇轻笑了一下，修长的指尖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他回眸，看向胆敢扇他耳光的女人，黑眸中翻涌着风暴，阴郁骇人。何诗淼恶狠狠的瞪着他，气势凌人。宛如一只炸了毛的，露出小尖牙的猫。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想要孩子，除非我死了！”

转身走掉的一瞬间，陆霁川长臂一探，将她重新扯回来。神色阴郁，唇瓣勾起的笑里藏着说不出的嘲讽。“据我所知，何小姐的银行存款，可不像你的耳光这样硬实。”

学音乐，特别是和乐器相关的。除了天赋和努力，还需要消耗大量的钱财。在音乐的道路上走得越远，消耗的就越多。想要得到回报，除了一飞冲天，功成名就，别无它法。所有已经启程的梦想，都需要钱财这种俗物的支持，否则就是扯淡。“不用你操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核桃吃苦！”

和父亲闹翻以后，她都是自给自足。虽然在国外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花销也大得惊人。恐怕银行里的那点存款在陆霁川看来，微薄得可以忽略不计吧。“我的儿子，要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物质基础，这些你努力十年，都没有办法办到。为了孩子的将来，放手吧。”

清冷的话语带着蛊惑的成分，先开开出让对方心中的条件。如果遭到拒绝或者是反弹，就收起笑容，找准要害，给对手狠狠一击。这是上位者管用的伎俩，不过对上她哀戚而愤怒的清透眼眸时，陆霁川却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除了钱，你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炫耀吗？”

何诗淼冷冷一笑，纤秀的手拿起桌上的合同书。在陆霁川眼前，一下一下撕得粉碎。一扬手，数不清的纸屑就迎着风，在两道交错的视线里纷纷扬扬的飘起。有的，落在餐桌上。有的，落在窗外的水廊里。有的，落在他墨色的发梢。“不为名不为利，那你为什么要让孩子出现在我眼前？”

陆霁川冷冷的审视着她，一而再在二三的拒绝没有让他动容。可是看着她眼底的悲切和嘲讽，他平静无波的心也开始泛起波澜。何诗淼笑了一下，眼底水光闪烁。“如果我说你们的相遇，是意外，你会信吗？”

陆霁川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算了，和你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权衡利益的人，说在多也是白搭。”

何诗淼苦笑了一下，拿起座椅上的包，转身离开餐厅。红色的长裙摇曳，在朦胧的灯影比早早离去的春日还要明媚。只那倔强而单薄的背影，无端的让人心生怜惜。“服务生，来杯草莓汁，加两勺牛奶，两片柠檬。”

按铃叫来服务生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一个西装笔挺，气质冷漠的英俊男人端坐在空荡荡的餐桌上，沉默的盯着一杯粉白的草莓汁的情景。让进出的客人和穿梭的服务生，频频侧目。什么时候，何诗淼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陆霁川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离开。王子云打来电话的时候，陆霁川正在开车去往陆氏集团的路上。“什么事？”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正常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不悦。“哟，谁惹我们大老板生气了？”

王子云毫不在意他冷淡的语气，反而觉得特别好奇。陆霁川失忆后，曾经一度遭到好朋友们的围观，一个个的隔三差五的拎着礼物到陆家拜访。不过时间久了，大家纷纷没了兴趣。因为陆霁川的生活太规律，太无趣了。每天准时上班，定点加班。除了朋友们偶尔的聚会，毫无乐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