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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天堂没有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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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掩盖方子卿接受调查的新闻;那么第二呢?第三呢?我不敢深思,我们曾经那么好的朋友,这一刻,好似终究走到了尽头?时光让我们改变了,瞧着她此时的模样,我对比着曾经校园里那个开朗活泼的米小乐,判若两人。同时,我也对比自己,过去的徐南风好似也只能在《第一男友》的小说里,找到一丝丝的“雷同”了。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便越发沉默,不愿言语了,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再没得旁人如我自己一样地了解自己、忠诚于自己?“小乐,没有我,你认为乔楚会爱上你吗?”

“会的!我感觉他已经爱上了我,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表白呢?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你对他这般长情又炙热的爱?”

“我怕……”她自己都迷糊了。“怕什么?怕被拒绝吗?你表白至少有50%的希望,你不表白,你永远都只能躲在他的背后做手脚,你那么渴望做他的女朋友,却甘愿做他的假女友?何苦呢?你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他们家里的情况,不需要考虑楚部长的意见,如果你们心意相通,彼此相爱,其他的都不会是问题的。今天,你让我把乔楚还给你,我有什么资格说可还不可还?他也不是我的啊?”

“可是,你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心意?就是为了报复我吗?如果是,你是多么的卑鄙啊?”

我冷冷道:“你没资格在这里用高尚的口吻质疑我的人格,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与其在这里求我把他还给你,不如用你最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口口声声地说着把他当成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倾听着他的心事,实质上内心却又对他这番心事嗤之以鼻?此等行为与骗子何异?”

她似乎被我这番话给说动了,晃悠一个回神问我说:“那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等吧!”

“等什么?”

“石头落了水,等水面的涟漪重回平静。”

我瞧着时间,心中越发愁闷,孩子肯定没有接到,不然,乔楚早早来了这里,黄太太只怕也没有见到,不然他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的。小乐别了别头发说:“好,我等!我等!”

护士进来给我打的点滴添加止疼药水,咨询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好!可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别着急,你的情况原本没这么严重的,医生说多留院察看几天吧!手术后,免疫力差,加上你心情郁结,影响也很大,生病这件事情是最不能着急的。”

可是,让我怎么不着急呢?这么大的事情,让我怎么待在医院里?陆正出家前把天涯托付给我?此时变成这样,我该怎么跟他交代?与天涯之间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从小姑子到妹妹,从嫂子到姐姐,这个角色的转变,我们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到底为什么自杀?不都如她所愿了吗?她最在意的哥哥不是陪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了吗?他们在大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命的逝去,总是让人感到悲伤的,无论是谁?我想着此后人间在也没有这个人,不由也感觉比从前她与针锋相对的样子更为难受一些?我似乎理解了莫一路待天涯的情感,明白了他为何能够抛下一切带着她去大理旅行?只要活着,就有无数种可能,但是,命没了,一切可能也就没了。如果我知道她会这么快的“消逝”,我多多忍耐一些又何妨呢?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瞧着手机上挂着的吊坠,想到乔楚说的话,他说天涯其实是个内心世界非常丰富与美丽的人?我想到她开心的样子,那永远如少女般的模样?不管她多大的年纪,她似乎总是个孩子,我竟然跟个孩子计较了这么久?我心中一阵阵地抽搐,恨不得时光可以回到两月前,我该大大方方地让他们两个去旅行,这样也许她会更高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夜晚,陈曦递给我一封信,乳白色的信封印戳着邮票,一周前就已经寄到了陆家,只是当时我搬到方家,没收到,也没人替我拆开。那娟娟字体如同亭亭玉立的少女,都说见字如见人,我似乎从未了解过天涯。信纸上,有着一个电视剧书信中千篇一律的开头。不知道为何,泪水已经滴在了信纸上,不敢往下看下去,不知道她会写些什么?是怨还是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其实,我一直都怀着感激的心活着,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医生判定为是个要常年依靠药物生存的人。每活一天,我都认为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从不害怕死亡,但是,我害怕孤独。爱我的、疼我的、在意我的人,一个连着一个的离去,让我觉得自己如同风中飘絮、无处停息。哥哥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希望,所以,即便你再厌恶我,我依旧选择缠着他,即便知道他给予我的只是同情与怜悯,我也不予理会。因为,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我从未憧憬过爱情与婚姻,因为我不相信我这幅样子可以得到男人的青睐与疼爱,我也不愿意去拖累别人。生命于我,正如我日益残败的身体,早已经不堪负重,死亡于我,是最好的解脱。我想在我失去哥哥之前,让哥哥失去我,至少,这样我的人生不至于一无所有。我想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去死,我害怕在重病里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害怕死在孤独又冰凉的病房里。我想死在我最青春灿烂的岁月里,留住我最美丽的容颜,我害怕皱纹爬上我的脸。我很清楚,我真正的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宁可糊涂着,至少,他的脸还是我哥哥的。我看见他,就还能够感受到,曾经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是怎么宠爱我的?那天,我是想要跟你好好谈谈的,我希望你可以把他借给我一段时间,我想让他陪我去看看远方的风景,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我也想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弄伤颖儿的,但是,当我听见你跟你的朋友在讨论我是否得了癌症的事情时,我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知道,我没有得癌症,但是,这似乎是个让我可以理所当然让哥哥陪我去旅行的借口。大理的风景很美丽,哥哥一路走来也尽可能的满足我所有的要求,陪着我做了我想做的所有事情,把我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好漂亮。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依旧放不下你,时刻关注你的官司,时刻关注着你们孩子的情况,也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可以欺骗自己,假装快乐,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他的心情,他只会因你而喜怒哀乐,我想这就是我一生都没有遇见过的爱情吧!我知道我给你们添加了很多麻烦,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你就当这是你们爱情路上的考验吧!随着我的死,把你对我的憎恨与厌恶随风散去吧!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姐姐,我相信你不会跟我一个辞世的人去计较的。给那个人一个追回你的机会,他承受的苦难与压力不比你少,只是他都积压在自己心里,而你选择爆发出来。那天,我尝试着喊他姐夫,我发现,也很顺口。我心里也很想喊你一声姐姐,可是,我喊你姐姐,你会应吗?我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我现在很憧憬,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会去到哪里?天堂或者地狱?它们存在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离开之后就会知道了。命运不会善待任何一个人,在人生路上布满荆棘,有些人忍着疼痛走了过去,有些人忍不住就提前落幕了。我一出生就是弱者,能够走这么远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感觉到累了。这世界上美丽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前行了。我特意写封跟你告别,你是我此生唯一认为愧疚的人,如果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我这辈子就再不欠人了。我想我肯定可以去天堂,我想天堂是没有疾病的。】两页信纸,她需要写多久?她这是在跟我告别,还是在跟世界告别?她的没一句话似乎都要刺痛我的心?封的末尾写着他的名字“陆天涯”,人写自己的名字总是会比写别的字更加漂亮一点的。没想到她写自己的名字如此美丽,就好像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美丽而高贵。“本以为这事儿可以瞒一阵子的,但是没想到现在闹得路人皆知,老爷在千灵寺也知道了,但是,他没打算下来。遗体也按着天涯的意思在大理火化了,陆家现在在办丧事,不好意思,没有按着你的意思,不准他们两个进陆家的门。”

我问道:“为什么要瞒一阵子?”

“因为你,因为你失去了孩子,因为黄太太突然出现,因为,我们都不愿意相信天涯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因为我们希望她只是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因为还没有找到天琦,很多很多的原因。”

陈曦似乎有点气愤,说:“还有,因为天涯自杀的事情突然被BBC爆了出去,莫一路临时取消了跟黄太太的见面,你的孩子又没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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