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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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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一行人离开后,狐帝与狐后端坐良久,却是一言不发,一旁的樱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与樱璃……”我正欲解释,樱璃却过来,拽着我的手臂。“怕什么,迟早要说的。而且师兄你又不是比不过那幽冥少君。”

樱璃暗暗掐得我手臂生疼,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若再多嘴,便要我好看。狐帝有些不悦,对樱璃说道:“你二人若是情投意合,早早直言便是。何苦当众驳了冥君的面子,也让为父下不了台。”

说完,也不等樱璃解释,狐帝便离开了。“好了,不必再演戏了。”

狐后说道。樱璃这才放开我,奔向狐后,撒娇地说了一句,“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娘。”

“你这丫头,打小就不让爹娘省心。既是不喜欢,明说了便是,怎能拿初阳当挡箭牌呢。”

“这么说也是一劳永逸,往后爹娘可不必再给女儿说什么亲事了。”

狐后笑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挡了初阳的桃花?日后他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你叫他怎么解释?”

樱璃看了我一眼,对狐后说道:“他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桃花临面他都不会晓得。”

狐后不置可否,“娘有些事要单独与初阳说,你且出去。”

“什么事连女儿都听不得么?”

“听话。”

樱璃嘟囔着嘴,瞪了我一眼,不情愿地向洞外走去。“过来坐吧。”

“是,狐后。”

我老老实实坐过去。狐后见状,说道:“狐帝与你师尊同出一脉,你来青丘,便尽管将此处当作你的家,不必拘礼。往后,你也不必狐后狐后的称呼,唤我一声清姨吧。”

“清姨。”

狐后应了一声,又问道:“你对樱璃……”我慌忙解释道:“我只将樱璃当妹妹看待,绝无它想。”

“你不必慌张,今日你我二人只是闲聊,没有别的目的。你觉得樱璃如何?”

我纳闷,方才狐后既已看出樱璃同我是演戏,如今为何又问我这些呢?“樱璃活泼可爱,心思单纯,与她相处,平添了许多欢乐。神域因樱璃到来,也热闹了许多。”

“那所谓的热闹,怕是她惹的祸吧?我听闻你师尊曾关樱璃禁闭。这孩子,打小就不让人省心。”

“她年纪尚轻,似个长不大的孩子。虽是偶尔闹出点小状况,倒也算不得什么。”

狐后没说什么,想来她只知樱璃被关过禁闭,却不知其原因。那件祸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同狐帝只得樱璃这一女,往后青丘大统自然是由她继承。前些日子,她爹说冥君有意联姻,我想着若是樱璃欢喜,往后她肩上的担子便也轻上许多,只可惜……”“我神域与青丘亦同气连枝,自然会守望相助。”

狐后听我这么说,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归于沉默。“清姨,我能问您一件事么?”

“你说。”

“我是不是与创世元灵长得一样?”

狐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瞬间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平复心情,点了点头。当初冥君见我时,竟要向我行下跪礼。似他那等身份,这六界何人能令其如此?师尊等人与其也不过平辈论交罢了。唯有当初杀的妖魔差点灭族,令冥君诚惶诚恐主动投诚的创世元灵,方可受他那般大礼。“尽管狐帝同我说过,但我初见你时,仍旧吓了一跳。我曾目睹过创世元灵真容,你这眉眼当真与他一般无二。我们,甚至包括你的师尊师伯在内都有过猜测,你会不会是他老人家转世。但当日创世元灵身归混沌,化作光点消散,他们皆有目共睹。除了人族外,其余种族身死则道消,入不得轮回。所以,你虽像他,却不会是他。”

其余种族不入轮回?可当初我明明到过那冥界。莫非是因我当时刚刚修仙,因常年居住神域,所以人间并无我的名字,可死后却又去了冥界么?我既然与创世元灵长得一样,那么那个白衣人便是创世元灵了。夜希是我,创世元灵却不是我,那他与我又有何关系?狐后见我沉思,说了句“往后有劳你好好照顾樱璃,替我盯紧点她,莫让她再惹祸了。”

我当时并未听得真切,木讷地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时,狐后也已经离开了。“师兄,你怎么这副模样,我娘同你说什么了?”

樱璃走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考。“没什么,只叫我盯紧你点,别让你闯祸。”

又过了几日,我与樱璃启程离开青丘。青丘一面与人间接壤,故而神域往返青丘,都得打人间路过。否则,当初师尊也不会遇见我了。云雾之间,却是有些怪异。“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来时似乎不是这条道。”

云雾之下,并非来时所见的民居,而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我回头望向樱璃,她却似喝醉了般,左右摇晃,继而晕了过去。“樱璃。”

我正欲搀扶她,却突觉无尽睡意,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雅儿姑娘?”

此人正是与我在人间相识的雅儿,没想到今日又遇见了。“我这是在何处?”

我环顾四周,一片青绿之色,比起青丘也不遑多让,但此处却并不是青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味道,谈不上好闻,但也不至于令人反感。这气味,似乎是此处独有的。“此处是妖界。”

“你,你竟是妖族?”

自我被抓去魔界,对于雅儿的身份便有所猜测。只是妖界太过神秘,无人知道入口在何处。妖族销声匿迹多年,从未与人打过交道。故而尽管我猜到雅儿可能是妖族之人,却依旧不敢确定。“樱璃呢?”

“你放心,她没事,睡得正香。虽说我妖族与青丘狐族不对付,但她可爱得紧,我也是十分喜欢,不会对她不利。”

虽然神妖两族对立,但不知为何,对于雅儿的话,我却没有半点怀疑。“可是,你将我师兄妹二人带来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雅儿正要回答,却见一旁显露一人,雍容华丽,是个极美的妇人。“亏得我寻你多年,未曾想竟是叫神族拐了去。”

那妇人一出现,便说了句我听不太懂的话。寻我做甚?而且,什么叫“拐了去”?“你又是谁?”

“初阳,不得无礼,她是我母后。”

“无妨,”那妇人瞧着我,说道:“真名连我自己也快记不清了,但六界之人称我彩衣。”

“妖神彩衣!”

这妇人竟是妖界之主!传闻妖魔进攻神域,被创世元灵差点屠尽。幽冥君主为表诚意,倾全族之力攻打妖界,却被妖神彩衣杀得差点灭族。因她那日长衫之上尽是鲜血,如同末日杀神,妖神彩衣之名从此响彻六界。此事过后,妖界便再未露面过。据说当时妖魔进攻神域时,彩衣并未在其中。而创世元灵明明可以彻底解决妖魔两族,却又没有赶尽杀绝。这些事都太过久远,真真假假都有些分不清,但对于冥族而言,彩衣这个名字就是个禁忌,是挥之不去的噩梦。谁能想到,妖神彩衣,竟然是个女子?“你年纪轻轻,却也听过我的故事?”

见我唤出妖神名号,她略微吃惊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她笑道:“你知自己是魔帝之子,却不知你是我外甥么?”

什么!“傻小子,你娘魔后是我母后的姐姐,我又年长你些,往后你可得唤我一声姐姐了。”

雅儿在一旁,见我一脸茫然,连忙向我解释道。魔族与妖族竟然还有这层关系,这的确是出乎我意料的。我本就排斥夜希这个身份,就算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依旧只希望过以前的日子。可如今,妖后竟然也寻了过来。“怎么,不肯认我这个小姨么?”

妖后或许猜到我心中所想,问了一句。我没有回答,这声小姨,我是断然叫不出口的。“母后,他打小在神域长大,多给他点时间好么?”

见妖后就要动怒,雅儿连忙在一旁打圆场。妖后一言不发,便离开了。“当初,母后得知魔皇夜寒为登帝位,害了你母子二人。便欲与魔族决裂,不死不休。好在从魔族大统领口中得知真相,避免了一场祸事。这么些年,母后与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得知你有可能成了造化神女门下弟子,我潜入人间试探于你。你身上有一半我妖族的血脉,可那日我弹奏的曲子却并未感应到,我只以为弄错了,便回了妖界。可前不久,魔族大统领暗中来信说,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故而今日才将你师兄妹二人摄来。”

“魔族大统领?不应该是那个老者么?”

魔族如今得知我身份的,只有当日与我聊过的老者。那大统领却是在人间与御龙卫交手过,并非同一人。“叫习惯了,那老者便是当年的大统领,带头欲谋害你母子之人。那日东窗事发,魔皇夜寒废了他修为,现在是魔族的大长老。”

雅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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