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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南望王师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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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满两朝武陵之争,在这两处天下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蛮族武帐进出,纷纷磨刀霍霍想要一雪前耻,而徐良当初北上草原,杀入蛮族腹地,逼退蛮皇南宫野,在周朝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如今两座武林的纷争,便是事关国运,铁马冰河四人联手压制蛮族,早已成为传说,可在当下,徐良等人风雪出北疆,再次将这个传说点燃。“听说壶儿口一战,即便我们出动了武帐,也依旧大败而归,没能挡住徐良北上的脚步,这就是你嘴里的谋划?”

上京蛮族皇宫内,寒风似刀,暴雪不休,蛮皇南宫野仅仅披了一身华贵的貂裘,漫步在被人刚刚清扫过的花园中。耶律仁康紧跟在他身后,虽然方才面临大败,可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颓废的神色。“上次天驱突进我草原腹地,烧杀劫掠,不少部落从此就断了传承,即便是各个大帐,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这徐良明知草原上的人,都恨不得生撕了他,却为了跟我们争夺那一丁点儿的胜算,不惜冒险再次北来,如果不关门打狗,我还真怕他这条大龙逃出生天。”

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耶律仁康虽然号称文武双魁,但其实也不过燃血境界,在这种狂风暴雪之下,多少也显得有些单薄。“开春之后南下,我不想看见任何意外,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要将徐良和郑狗儿,给我永远留在草原上。”

南宫野大袖一挥,庞沱的气势,让方圆一丈之内的风雪全部消散在外,目光凝视如饿虎扑食。“依臣之见,徐良和郑狗儿倒是其次,铁马冰河四人,才是我族的心腹之患,有他们在一日,上京就难安稳。”

耶律康忽然停下脚步,目光遥望向不可触及的天际,只见乌云压城,这片暴风雪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这么多年以来,铁马冰河四人,仰仗着自己超群的武艺,丝毫没将他的蛮族皇宫放在眼里。特别是上次徐良杀入草原,要不是有李道然从中牵制,岂会任由他那般顺利?南宫野听到这话,明显也是顿了一顿,他没想到耶律仁康竟有这般气魄,所做之举,隐隐将铁马冰河,四位顶尖武夫都牵扯其中。“你若有把握除掉此四人。即便是千军万马,朕也你随意调动,徐良和郑狗儿不过癣疾,他们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耶律仁康苦笑了两声,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但在他们蛮族巅峰武夫,极其欠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做到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气运之争,从来没有十拿九稳一说,但萧家冉冉升起的那颗星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给了他极大的信心。相隔数十年,蛮族终于有人又迈出了那一步,如今蛮族强盛周朝羸弱,已然成为定局,双方国运此消彼长,终归是有些人会因此受益。只是这种玄而又玄的说法,耶律仁康并没有在蛮皇面前提起,自从耶律明珠逝世以来,他便苦苦支撑家族,若能借此滚滚大势,从中借取些气运,说不定也能让他耶律家,诞生出几个凤毛麟角的胚子?所以这次,徐良和郑狗儿等人,都是他溪边垂钓的鱼饵,只要能钓大鱼上钩,鱼饵是否存活,并无关大局。而南宫野并非不知耶律仁康的这些细小心思,只是他并不打算深究罢了。耶律家毕竟跟他有多年的香火情分在,并且只要能帮助他平定南朝,这些事情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即便是这君臣二人看似各怀心思,至少在明面上,依旧保持着明君贤臣的模样。与此同时,为了给徐良创造有利条件,郑狗儿孤身一人继续北上,而徐良乔装打扮,出现在距离上京千里之外的红古城内。蛮族最大的商贸世家,纳兰家在此经营多年,虽然没有建立大帐,却依旧是蛮族内数一数二富贵的家族。但却没有人知道,家主纳兰旬德,正是当年宏烈麾下,最精于攻坚的猛将。就在他仕途冉冉上升之时,被宏烈派遣到蛮族之中,成为了大周最早的一批探子。在徐良递交了名帖之后,被管家客气的请到偏房内,喝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的茶水。“父亲,咱们就这么把人晾在那里不太好吧?不管怎么说,归根到底,我们也算是天驱的一部分,北疆虽然大败,但他可是宏烈将军名副其实的衣钵传人。”

在纳兰家的书房里,纳兰旬德的长子纳兰杰,正苦笑着看向自己的父亲。当年纳兰旬德遵循宏烈的命令,隐姓埋名进入草原,这天驱的暗中资助下,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可是年复一年,纳兰旬德日思夜盼,都没有等到天驱挥兵北上的那天,反而等到大北城覆灭,十万天驱兵败的消息,就连主将宏烈都不知所踪。心灰意冷之下,索性在这红古城安稳了下来,没想到就在今日,天驱共主徐良亲自找上门来。“狗屁天驱的一部分,我们不过是被人遗忘的无名小卒罢了。”

纳兰旬德愤怒的摆了摆手。这数十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期盼着宏烈率兵北上,可结果却是让他一次次的失望,特别是在北疆大败之后,他心中的怨念彻底爆发,从此便绝了南归的念想。“父亲,你这话跟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能瞒得过自己的心思吗?”

纳兰旬德寡居多年,整个家族里,也就只有他这个长子知道父亲身份。在纳兰杰年幼时,不止一次见过父亲提笔书写,“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或许在宏烈去世之后,这个世间也就只有他能了解到,纳兰旬德那种复杂而悲怆的心情。“况且咱们也只是见他一见,听他有什么说道?毕竟是当代天驱共主,挥兵北上以击蛮族,就凭这点也值得咱们瞧上一瞧吧?”

“这可是你说的,瞧一瞧便罢了,要想咱们纳兰家为天驱卖命,却是想都不用再想。”

踌躇了片刻,纳兰旬德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古籍,“你去把人带过来,我倒也想看看,宏烈的关门弟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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