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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凯旋之日定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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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主动提出救援武胜关的,却是雍州才组军不到一年的天驱。放眼满朝文武,就连军机阁都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固守待援后,就将幽定两州的军务扔给了李建民,竟是没有一人主动提出出兵支援的事情。这无疑是天大的嘲讽,周勃终于可以想象得到,当初在北疆时宏烈的那种无助和绝望。天祝元年十月十一,大周军机阁和上国柱李建民同时发布诏令,命北辰候徐良率雍州兵马,赶赴徐州战场,在正面跟南宫野展开会战。次日三山关外,天驱的军营之中,曹满山和老将赵黄粱,奉徐良的调命,清剿了湖州叛军之后便火速回军雍州。演武场上十万兵甲傲然挺立,天驱众将无一例外皆队列其中,就连刘定方跟李梦鱼都换上了一身甲胄出现于此。关宁营分重甲轻骑,泾渭分明的矗立在演武场最左边,主帅周丕,副帅郑狗儿,老将赵黄粱,三人威风凛凛的策马于前,经过补充后的四万两千骑,人马噤声枪槊林立。紧靠着关宁营的是垒壁军步卒,满编五万八千人,人人手持红缨镰钩枪,背负斩马铁盾,曹满山握着朴刀立于阵前,他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同样朴刀拄地,此人正是被徐良推荐入伍的北疆黄义。这段时日他在曹满山手下,被折磨的几乎脱掉了几层皮,身上更是横七竖八多出了几道狰狞的伤疤,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汉子的身上,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俨然是步入了燃血境!最后代表幽狐出现在演武场的,是一千五骑的荡寇营精锐,他们人数虽少,但却没有一人胆敢小觑了他们。不说幽狐的情报对于各军重要的战略意义,就是这人人皆白衣白马的荡寇营,不管是在湖州平乱,还是追随徐良东去建安城,都展露出了超强的战力,特别是他们的千夫长孙方谏,更是神魂境的高手,放眼整个天驱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想必大家已经知道,蛮子的铁蹄已经踏破了紫荆关,蛮皇南宫野亲率神武卫直逼徐州,如若徐州沦陷,我大周的半壁江山便彻底落入蛮子之手!”

徐良银甲长枪,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演武场内铁衣如潮,红缨似霞,不免又想到了当年在北疆时,每逢有重大战事出征,站在他这个位置的应该都是那位红甲战神。“如今大周天下叛军四起,民不聊生,蛮子铁蹄踏来,乱我河山!我等既然背负天驱之名,自有守土卫民之责,岂容我神州陆沉?”

“今日便倾尽我雍州全军,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势必与蛮子血战到底!”

“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便在今日!诸位,蛮子百万兵壮就在关外,可敢随我战否?”

徐良长枪指天,怒发横生,激荡的气机之下,周身银甲都吹动的哐哐直响。“天驱!”

曹满山高举手中朴刀,率先咆哮出声。“死战!死战!”

十万天驱将士热血沸腾,放声高呼,席卷而上的杀气直冲云霄,将天空的云彩都尽数震散,他们等待今时今日,已经太久了。升至校尉的张虎娃跟李洪两人,相视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汹涌的战意。当日在泾阳城外,面对五百大荒卫,这两个初入行伍的小将,几乎九死一生,手下兵卒更是一战尽没。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只等这次战事再启,终是要向蛮子讨还血债!徐良于三山关外,沙场秋点兵,令曹满山统垒壁军五万,周丕统关宁铁骑三万,以他为主将,刘定方、赵黄粱为随行军参,郑狗儿率军两万,留守雍州以作接应,谨防叛军来袭。三山关上,李梦鱼不知何时换了一袭红衣,擂动城头战鼓,放声高歌,“巍巍洛水休,汤汤续麦芒,十五兵戈起,十七阵前亡,休问休问,谁家儿郎?尽悬红缨满北疆。凄凄古战场,北风入户凉,三十从军去,田间稗草黄,且归且归,婆子缝裳?麻衣素缟送儿郎。”

她的声音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浅唱低吟,引得军中不少兵卒停下脚步回望,特别是仅存的几百天驱老卒,听到这首《清平调》顷刻间泪如雨下。自从大将军宏烈故去,他们整整三年,每一天夜里入梦,无不是重回北疆,跟随着那抹猩红血战八方,令蛮族从上至下,皆尽闻风丧胆。如今猩红不再,银甲尚存,正带着他们时隔三年,再次杀回了北疆,杀回了那片他们朝思暮想的土地,百万蛮卒又何妨?“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不知是谁带头高呼了一声,眨眼间就传遍了军中,于是才迈出雍州境内的八万天驱,齐齐回头南望,一声声“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响彻了整个边关。徐良策马于众军之首,看清楚了那城头击鼓之人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承平。当日我曾答应你,要兵出雍州提枪北上,不为帝王还车架,只为那北疆百万飘无所依的游魂,其实还有一句话我尚未出口,你的血海深仇,我徐良愿为你一肩承担,此去北疆必杀安野狐!只为再见你明眸皓齿之间的,展颜一笑。仿佛是感受到徐良远远望来的目光,李梦鱼咬了咬嘴唇,似乎用尽了她投身青楼,意图刺杀安野狐的勇气,用尽了她走入那间小院,以身饲虎的果决,终于大声喊出了一句。“望君此去多珍重,凯旋之日定红妆!”

徐良听见李梦鱼这句话,忽然只感到一阵气血上涌,随即放声大笑,转过头来目光逐渐坚定,“昔有冠军侯八百骁骑封狼居胥,今日且看我天驱徐良不破蛮荒誓不还!”

当日八万天驱北出三山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幽州杀去。而在徐州战场的南宫野和耶律明珠,自然还不知道此时雍州已经出兵北疆,反倒是岭南王李建民终于露面,十四万岭南军摆出了进攻姿态,向前推进了二十余里。南宫野派大将完颜真率兵两万上前试探,却被李建民陷于阵中,若不是耶律明珠及时出手调兵遣将,恐怕这两万神武卫精锐便要葬身在岭南军中。而武胜关周勃,趁着蛮卒攻城暂歇的间隙,竟也是史无前例的亲自领军夜袭慕容数一大帐,双方激战至快要天明时分,周勃这才下令撤军。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了八百,但也展露出了大周雄军的彪悍实力,将蛮族的中军大帐打得七零八落,连统帅慕容数一都不得不暂时转移到了后军之中,暂避锋芒。耶律明珠心头忌惮的变数终于出现了,大周朝廷和李建民配合徐良,玩得这一手声东击西,骗过了天下所有的人,当整个幽定两州战场的蛮族,都在等待天驱到来的时候,徐良的八万兵马已经踏平了朔州。整个空虚的北疆都暴露在天驱的兵锋之下!至此不管是慕容数一的三十万大军,还是南宫野的十万神武卫,反倒是被周勃和李建民牵制在幽定两州,一时间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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