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 入夜的应天城,没有戒严。 但街上的五军营,像时钟一样巡逻。 秦淮楼别院三千大明龙骑和东风营,像一条巨龙游出。 接着分成了十三条小龙,四面八方散开,朝各自目标奔袭。 最后一支是两百大明龙骑,雷霆冲过秦淮河的铜雀桥,闪电扑入澹烟楼和醉仙楼。 青楼内像来了十万客户支持业绩,顿时尖叫连连,呼嚎不断…… 澹烟楼地下室内,逃逸的摩教五类魔恶风,推开了一扇门,踏步入内,慌得一匹开口。 “原子,咱们据点暴露,朱雄英的人,杀进来了!”
正在学外语的原子乌天,连忙收回三寸先锋,钻出了被窝。 一个潮红脸色的女子探头出来,白皙的玉臂,意犹未尽的挽着乌天。 乌天则将她一把推开。 女人误事啊! 慌忙披起外袍,乌天难以置信看着恶风。 “京营瞎转整天了,怎么突然就神了,找到这了?”
恶风摇了摇头,一脸焦急回应。 “这支不是京营,巡街的京营恐怕只是迷魂阵,我们都被迷惑了!”
“杀进来的,是朱雄英的子弟兵——大明龙骑!”
上次救原子,他们在应天的实力,已经折损了八成以上,剩下的两成,还分散在各个据点。 此刻面对大明龙骑,他们只剩被端掉的命运。 “原子,你身上带伤,我先护你冲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恶风说着,直接扛起了乌天。 乌天叹息一声,离开了马,男人的力道和速度,都打了折扣。 被恶风扛着,是没面子,可也比落在朱雄英手上,强一万倍! 恶风护着乌天,冲出了地下室,趁着大明龙骑合围之前,连续干翻近十人,终于上了澹烟楼三层! 隔壁就是自家醉仙楼,飞到对面,还能不逃出生天? 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了恶风的心头,忍不住大笑三声。 “别笑了!”
乌天惊恐说着,恶风一愣…… 前方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定睛一瞧,正是段仁。 恶风自信单挑能轻松收拾他,但现在扛了个乌天,拉低了战力…… 恶风看了一眼乌天,将他放在了旁边。 “收拾此人,咱们再走!”
恶风说了一句,双手划了个半圆,双拳击出。 “哈哈!谁给你的自信……” 段仁说着,住嘴了…… 因为出乎他预料之外,对方的招式,不带呼啸拳风。 四周却涌起烈焰般,变得灼热沸腾! 段仁仿佛置身在烈日沙漠之下。 干旱炎热,同时涌来,随即涌起被暴晒多日,要变成人干的感觉! 体内北冥神功流转,尝试吸掉对方真气,发现自己难受得人干就要被蒸发,连忙收功。 “炎龙无双,滋味如何?”
恶风冷冷说了一句,双拳立即高速推进。 嗤! 段仁六脉神剑射出,气剑立即被热浪熔掉! 凌波微步躲闪,恶风击来的双拳,像变成了火龙,热度不断升温! 而段仁,就是双龙的戏珠! “尼玛,炎龙无双,水再不来,老子要交代了!”
段仁骂了一句,脚踏奇步,硬着头皮双掌击出,硬架双火龙。 刹那间,双肩被后面而来的双掌印上…… 蓬! …… 秦淮河,玄龙船。 朱雄英和老朱在甲板上煮茶。 今天朱雄英一出手,就抓了朱尚炳,还围剿摩教,这两档事,老朱有必要找他单独私聊。 侧耳听着秦淮两岸整齐的步伐声,老朱双眼一改早朝的神光,变得暗淡。 朱雄英一怔,史载老朱积劳成疾,晚年后,视力急剧下降。 到了后期,接近失明,不会真有其事吧? 幸好我这神医在! “皇爷爷,眼睛不舒服吗?”
朱雄英轻声询问。 老朱头点到一半,微微摇了摇。 太医觉得这是老花眼,任这大孙子医术再精通,也无能为力。 就像美人迟暮,终要见白头。 朱雄英微微一笑,双指点在老朱太阳穴上。 旁边的蒋瓛心神一颤。 老朱却神情平静,任由这大孙子施为。 朱雄英真气缓缓透入,通了一下老子眼睛四周、闭塞的经脉,他双眼顿时明亮起来! “都说你小子会妖法,还真没冤枉你,不过这妖法挺管用。”
“就这么在咱眼睛,通了两道热流,岸边的尘烟,双眼都瞧得一清二楚!”
朱雄英轻描淡写开口。 “回去之后,我再给皇爷爷施针几次,眼睛不会不舒服了。”
老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扶在栏杆上,借眼睛做起了文章。 “朝堂之上牵一发,动的是大明全身,千里眼不够看,万里之外,看到了吗?”
朱雄英能感觉到,老朱和颜悦色说话,往往是内心掩饰内心的不安。 明白老朱指的是处理朱尚炳,或许是杀一儆百,万里外的藩王,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朝庭动荡,杀朱尚炳,将是捅了马蜂窝,人人自危的藩王,极有可能铤而走险,踏出造反的一步。 老朱将血脉亲情,看得几乎等同江山之重,逼藩王造反、同室操戈,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但他也知道,自古皇权之下无六亲。 朱雄英还是王怀时,就跟老朱测算过大明国运。 一旦上位的是朱允炆,皇家叔侄之间,将龙战于野,血染江山。 造成这个局面的,反而是因为朱允炆的心慈手软。 朱雄英不过将这一切,提前摆上了台面。 老朱宣布问斩朱尚炳,很大程度是支持朱雄英。 执掌江山,如果没有标儿的根基和威信,必须要朱雄英那种手段和魄力。 否则江山没有内忧,也必有外患,疆土将一寸寸丢掉。 “皇爷爷,万里之外,除了藩王叔叔们,还有强大的外敌!”
“建立了朝堂的实力和威慑,对外无论开疆还是保土,都不必看藩王脸色,也不怕功高震主。”
老朱听罢,点点头,侃侃开口。 “咱知道你组建东风营和大明龙骑,是加强朝廷实力。”
“削藩和收回兵权,是保持朝廷的威慑力。”
“咱和标儿在世时,削藩都无人敢造反,此时拿尚炳开刀,或是最佳时机。”
“所以这两点,咱都不反对,但是,咱只有一个问题。”
老朱说着,顿了一顿,瞧着朱雄英。 朱雄英一怔,恭敬开口。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