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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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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受天报,当孤清一生,再无姻缘。”

姚紫道了声谢谢,轻抖着手将血豆接过,融入术法正要使用,却被司御轻嗯几声后睁眸看见。无视红衣男子背着明光似了然的高深笑意,司御攀上呈僵硬状态的母亲颈项,一把抢过在仙光里滴溜溜转着的红豆,作惊喜状喊道,“娘,这是什么?真好看!”

姚紫与红衣男子对视一眼,呃了声,动了动僵硬唇瓣,“这个么?”

倒是红衣男子感性灵动,凑颜近来眨了眨好看的睫毛,成功看到小司御脸上飞上红晕,浑然将刚才的疑惑丢忘一边后,方笑道:“小司御第一次与我见面,这个是叔叔送给你玩儿的小礼物。”

司御一怔一喜,灵眸迸射极亮光辉,“那御儿要谢谢叔叔了!”

说着从姚紫怀里挣脱出来,退后数步调皮望了两个眼中尤自带着思量的大人娇笑,“你们是大人,要说话算话哦。既然是送给御儿的,那东西以后就归御儿一人所有了。御儿要拿它干嘛,都自己作主好不好?”

说完,眼神巴巴地望向两个大人。女儿如此妖憨可爱,姚紫不能再作它想,唯有诺诺笑言,“好!御儿自己的东西自己作主。”

红衣男子却似松了口气,只管笑吟吟地看着小司御。姚紫再将司御搂入怀时,司御悄悄背着姚紫对红衣男子作了个鬼脸。姚紫携女离去,正值晚霞满天,尘卷红叶飞扬。红衣男子相送至谷外孤落言道:“既知天命,这恐怕是你我活着时的最后一次相见了罢?”

姚紫身形全僵,不回首,且行且远,“紫御有变,我命即失。万年后,御儿长大成人,当承我此生未完之志。如果与君相遇,还望鼎力相助。”

红衣男子应言:“那是自然,但你能答应我唯一也是最后一个愿望么?”

姚紫停住脚步。红衣男子再言:“世人称我红泪,我却不喜。你亲自为我取名可好?”

姚紫思量片刻,抬腕从指间飘出一带丝绢,如落鸿轻羽飞落男子掌心,“赠与小女的大礼无以为谢。此绢我亲手织就,所用材质乃三年来日日梳落齿间的发丝。此生不能结发,唯有赠君以丝,赠名红逍。此别当无再见,愿君珍惜万年。”

此后不久,紫御生变,茉族失势,姚紫身死,一切果真应验。往事历历,芳泽将红豆在手心紧拽,长睫泪湿正自伤怀,一道劲风忽地从身旁飙过。芳泽飞速侧目,只见红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已消失在悬崖下。糟糕的是,由于极度讶异,芳泽一个不小心将红豆咽入肚中。低头干呕几下无物可出后,芳泽不得不接受现实:也许将被她作为开启某项机密的筹码,已经到了她的肚子里。要重新得回,除非在一堆排泄物中寻找!脑中再出现方才那副画面,芳泽气得将手中树枝甩丢到一边。这红影不管是何物事,都是可恶至极!边臆想着,芳泽脸上边露出恶狠狠的笑意。如果在崖下让她捉到它,一定要它好看!芳泽将绳子在崖旁一棵粗壮树身上打结,另一端则在腰间用特殊系法绑好,试试牢靠度后,踩了石壁开始下滑。这地方人迹不至,几次下脚,都是踩在表面看似坚固,实际早已风化的岩石上。看着拳头大小石块向崖底滚落,芳泽额上再现汗意。每下到百尺左右距离,芳泽会抬头上望一次。她低估了悬崖的高度,照这样下去,估计还没有到底,不是绳子在她身体重量作用下被磨断,就是长度不够,会尴尬悬于半空。最后,第二种局面出现。芳泽低头看看,雾气已淡,下方事物隐约看得分明。从腰间摸出暗刹的匕首,没作丝毫迟疑就将绳子割断。看着枝影出现时,芳泽调整姿式,飞速抓住身旁的一个大横枝。树枝发出吱吱涩响,缓解掉芳泽从高空坠落的大部份余力。屁股落地,芳泽痛得龇牙。入目眼熟的,是腰身粗细、近百尺高的枯树一株。走近,手掌按抚上去,芳泽闭目回忆。同样的地方。万年前,红豆木灵红逍为避世人喧嚣,舍离原身,从茉族死地的般若寺搬回到初生谷地。前次与母同来,横枝蔽谷,满目流翠,小桥流水生烟掩映草庐,倒是一处极清幽的脱离世尘的所在。时久重归,野草枯槁满谷,草庐流波消失,只有旧时道路于荒芜间依稀可辨。看清眼前一切,从再得红豆的狂喜情绪中冷静下来,芳泽蹙眉寻思,她明明是向着般若寺存在的高峰影像行进,为何终点却是这个山谷出现?她越是思量,越觉眼前诡异。索性探路前行,却越走越觉得古怪。明明有道路,她也一直坚持前行未拐弯,却不知为何总会回到原地。最后,芳泽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枯树上。这已不知是她回转过来的第几次,之前空空无物的枝头竟奇迹般冒出一小朵未全部绽放的淡黄花蕾。芳泽好奇爬上树去,指尖才触及小花,风息瞬间就已千里!光生影现,眼前出现一副云翻雾绕,奇境迭出的壮观画面,看来正与般若寺有几分相似。这一刻,芳泽激动得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脱出来!影像的逼真度,让芳泽以为自己已经到达真正的般若寺。但光影沉灭后,周围依旧是千丈峭壁,幽闭谷底。在谷底生存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古木迅速枯萎,一道柔和亮光托着芳泽下到树下。芳泽看着那树再次失去生气,莫名心疼起来,眼内甚至有隐隐泪意。泪珠滴落木身,树身上隐隐现出几行文字。芳泽极度意外后,惊喜拭泪查看。“红豆之木,昔神域女灵神血泪所化。自旧主神灭,陷落帝州,得遇花后姚紫认作知音已是万年。如今有缘人寻来,当赠茉族死地至宝,赐通灵神力,望它日入神域,替我主报仇灭世。"芳泽饶是天姿聪颖,此时脑中也不由乱作一团!帝州紫御台迷题未解,为何又牵涉进神域来!还有女灵神、红逍、姚紫这几人究竟有何关系?她头痛欲裂,凝望的目光则显得空洞无比。在她收回手掌那刻,枯木如流水噬沙迅速分解消失,弹指间踪影全无。此木消失,代表红逍也永久不可见了么?芳泽心里空落,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袭来,忽然又起疑问,她再度来此,究竟是命运安排,还是机缘下的极度巧合?沉思未明,她走向崖壁另一侧。野篙乱蓬下,枯枝残断,灰色蛛丝上还沾满透明水珠。拂开,露出一块石碑,正中掌形凹陷醒目存在。芳泽眨动长睫默想片刻,将右手贴合上去。立刻就有一股巨大吸力传来,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往前一扑,撕裂般的疼痛传来,瞬间好似穿越重重空间。虽然时间极短,仍能看清许多抽细成线状的物像飞速扑闪过去。水意袭面生寒,芳泽缓缓从地上坐起。再望望四周,数百米开阔的湖面如同沉寂千年,水面和空气没有一点异动。摸摸身旁事物感觉真实存在后,芳泽放心凝目看向湖心。立刻,她感觉到心脏在极速冻结!湖底,女子容颜栩栩如生,看来已经沉睡千年万年。最诡异的,是女子面容竟与芳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女子一身半透明、流闪羽毛亮辉的古怪衣物。只是一眼,芳泽就不打算再在此地停留。这个湖在她眼里成了墓地般的存在。羽衣半裸女子让她联想到尸体。而任何人,想必都不愿在生前看到自己死去时的模样。石丘伺湖环绕,不陡的坡度,不远的距离,芳泽却是行进踉跄。她离开的速度,接近于逃亡!登临高处一看,芳泽顿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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