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明显对她的态度不对。刚刚还抱着云华凌的胳膊说说笑笑的人，在遇到Lina之后肉眼可见的情绪冷淡了下来。她也不说什么话，只是在Lina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窗外，不闻不语。云华凌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纳闷。Lina是通过她被林染认识的，曾经的两人年纪相仿，虽然不如她和Lina亲密，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趣味相投。这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她们俩如今仿如陌生人一般？看着视线不断扫过林染的Lina，云华凌举起茶杯隐晦的轻饮了一口。“这么多年了，小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真好。”

Lina看着冷着脸的林染，感叹了一句。虽然她嘴角仍然噙着笑，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她结婚后多出的那一份沧桑。“不是所有人都会拿着世事无常当做自己随波逐流的幌子。”

林染眼皮子掀了掀，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喜怒。Lina苦笑，“看来你还是在怨我。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小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样选择。哪怕这样会让你讨厌我。”

林染冷笑：“这是你的选择，和我无关。”

“是啊！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Lina垂下头，低低一笑：“其实我挺讨厌这样的自己的，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小染，你是林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来没有体验过人间疾苦，你根本不懂像我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如果不想方设法往上爬最终只会泯然众人，然后慢慢被你们遗忘。”

“李琳娜，你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吗？”

林染眼神里满是嘲弄：“出身低微的人多的是，但背信弃义、抢人男友的人可不多。到底是出身低微没的选择，还是你自己没底线非要作践自己，你自己心里清楚！”

眼见着Lina的脸变得苍白一片，林染嗤笑一声，语气也慢慢变得无所谓起来。“我今天能坐在这里，看的是我表姐的面子！否则就你这种垃圾，我连看一眼都会觉得脏！”

“林染！！”

有些事情自己做得，不代表别人说得。林染这番话显然是在往李琳娜心窝里戳刀子，她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手指发抖的指着林染。“你以为你这样高高在上的指责别人脏，自己就真的干净了？！”

Lina看着她不断冷笑。“沈家二少如果知道你这具身子早就被人糟蹋过，他还愿意巴巴地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吗？”

“你！”

“我什么？”

Lina看着脸蛋瞬间煞白一片的林染，阴冷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有你身边坐着的这位……表——姐——”她刻意将表姐两个字咬的很重，然后嗤笑道：“六年前爬沈家大少爷的床被赶出去，未婚生子后又勾引市医院的韩院长，后来又和云家的大少爷传出绯闻。呵~”Lina冷笑一声：“脏？论恶心程度，你们可丝毫都不比我差！”

“李琳娜！”

林染尖叫了一声，一巴掌就想扇过去，却突然被云华凌拽住双手。“姐……”林染看着她，突然就红了眼。曾经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黑暗，被她刻意深藏在内心深处恨不得喷涌而出的恶意，仅仅是感受到了云华凌手心中的暖意便全部崩溃逃散。“乖，有姐姐在。”

云华凌握住她的双手，一双星眸在看向李琳娜的时候瞬间阴沉了下来。她上辈子的朋友其实不算多，李琳娜算得上是其中之一。所以即便心情不好，在刚刚遇到她的时候，云华凌心里还是十分惊喜的。她隐忍着内心的欣喜和冲动，却没想到印象中的好友早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另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模样。“Lina，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却不应该这么说我表妹。”

她的语气平静，黑如点墨的眸子亦看不出多少情绪。但就是这副样子，看的Lina却无端的往后退了一步。“你……”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Lina只是退了一步便立马稳住了身形。那个人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眼前！她只是太累了，才会看错了眼。“说都说了，还有什么应不应该？”

李琳娜故作镇定，看向云华凌和林染：“而且，你们又能拿我如何？”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轻笑了一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骄傲自得。云华凌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小染，我们走！”

她只当李琳娜敢这么说小染，是因为一时激愤。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藏有后招！才会一点都不担心林家的报复！她拉起林染就欲走，却听的李琳娜嗤笑了一声：“走？你们还想往哪儿走？”

林染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眉宇间满是不可思议。“你要做什么？”

吵归吵，闹归闹，但真的敢对她下手的，从小到大，屈指可数。毕竟四大家族的地位摆在那里，一旦他们出手，一个家族有可能就此消失于世间。所以意识到Lina的意思后，林染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李琳娜，我建议你做事之前最好三思后行。”

云华凌彻底冷了脸：“你丈夫李云汉虽然家世还不错，但所有资产加起来连一个中等世家都算不上，更别提和林家相提并论。你这么做，恐怕没有通知你丈夫吧？！”

“你猜得对，我做的这一切他的确是不知道。”

李琳娜不置可否，云华凌从她那态度里多少都看出了一些有恃无恐。如此看来，她背后的人恐怕根本不是李家，而是另有其人——一个论势力可能丝毫不会输于林家的存在。“不过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你们今天是肯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琳娜阴沉沉的笑了一声，整个人的神色比刚才显得要轻快许多。说着，她双手互击，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紧接着，一连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