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占渊连续忙了好几天没空搭理黎言，静下来也才发觉黎言也有几天没“骚扰”他了。似乎有些不寻常，但柏占渊也懒得去猜测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这太过麻烦。他喜欢更为直接的方式，给黎言打电话。但黎言没接，这似乎印证了他的直觉。他耐着性子又打了一次，这次活泼的彩铃仍然响到了结束也没有接听。坐在副驾的许星似乎在刷着什么视频，看到精彩处不由得“嚯”了一声。柏占渊拧眉，“看什么？”

许星敏锐地闻到老板话音里些许不快，赶紧讨好似的把视频献上来，介绍道：“黎言这个胆子大的，这么高的地方她是真敢踩着滑板往下滑呀！”

柏占渊接过来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小女孩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然后果断干脆地向那个U型的滑道冲下去。玩滑板的她在空中上下翻飞，自由肆意，夺人眼球，那是在他面前截然不同的样子。视频下面已经积攒了无数的点赞收藏。“听说她跟元家那小子，号称南城滑板界的卧龙凤雏，俩人还搞了个组合叫什么语言。年轻人就是不懂低调，这视频要是传到黎家人手里，不是又给自己添了个骂头？”

柏占渊没说话。许星自顾自感叹道：“你说这丫头搞正事不成，旁门左道的事倒是造诣颇高，这天赋要是放在正道上也不至于在黎家被这么嫌弃，啧。”

许星由衷感叹。“你没吃过她做的饭。”

柏占渊返回桌面，把手机还给许星。许星愣了愣，他没听错吧，柏总这是在为黎言解释？至少她厨艺还是深得柏总的心的？许星暗道，可以啊这丫头，完全看不出来嘛。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这不就是已经抓了一手了。许星摸摸鼻子揶揄道：“这我倒确实没这口福，她请我吃饭一般都是路边摊就打发了。偶尔吃顿麦拱门基本上那得算对标五星级酒店的待遇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司机笑了一声，“许助，那叫麦当劳，金拱门。”

许星不屑：“都是些糊弄小孩儿的玩意。”

拿回手机，许星把这个视频转发给了黎言的微信，上面显示两人最后一次聊天已经是上上周的了。“说起来，黎言这家伙倒是有这么些天没动静了，滑板有那么好玩？”

许星咂摸着，根本没注意到后座上柏占渊的脸色。黎言在她租住的公寓里待了将近一周，一直没有出门见人。柏占渊的电话打来，她也只是愣愣地望着，没有伸手去接。两天后，黎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日程提示：月底了，该给她汇钱了。她沉默了一下，好像那颗麻木的心脏又有了一些知觉。尽管她在黎家人眼里一无是处，但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等着她，期待着她。洗了澡站在镜前端详后背的伤势，青紫狰狞的伤痕横亘在白皙的肌肤上。黎言换了件宽大的卫衣，套着牛仔裤，戴了个鸭舌帽出门去银行。柜台人员问她汇款备注写什么，以前她一次都没写过，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次她鬼使神差的说：“就写生活很糟糕，但要努力发现它美好的一面。同学，好好学习。”

黎言说完，发现柜台人员奇怪的眼神，对方大概看她年纪轻轻的，打扮又时尚，没想到能说出这么老成又稳重的话。黎言能读懂对方眼里的意思，脸红了一下说：“还是不写了，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