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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旧缘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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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前几天回去便交待我,如果她死了,就让我带着这些东西来找神医,我以为她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是安排后事。”

书香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拿着帕子不停地擦拭,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封信来递到施灵儿面前,“这是夫人留给您的信。”

施灵儿望着这一堆银票和财物,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了那封信。极为娟秀的簪花小楷,秀雅又不失铿锵风骨,可见可以猜知笔者的性情,是宋氏的笔迹。信中先是感激了施灵儿的搭救之恩以及诚心谋划,话锋一转便是对卫和风深入骨髓的恨意以及自己想报复他的愤怒,确实如施灵儿所猜测的那样,她打算等七天期满再行动,算是给卫和风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卫和风不救她,她就想办法杀掉卫和风,她不能让他好过。最后又感激了一番,又为让她白白忙活而歉意之类的话语,最后的最后,让她帮忙安排照顾书香。施灵儿将信按在桌上,用手指轻敲了两下,温声问道:“你跟二夫人是什么关系?”

施灵儿一直很好奇书香与宋氏的关系,书香作为卫老太太宠爱的大丫头,人人敬三分,吃穿用度与府里的一般主子都不逊色,她竟然帮着宋氏去害主子,着实匪夷所思。而宋氏利用完她之后,竟然也没有将她当成弃子,竟然还费尽心机救了她。并不是说施灵儿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以及人性的善良,而是宋氏与书香并非一个阶级上的人,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彼此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不是一般关系。“这要从一段偶然的一次相遇说起。”

说起这个,书香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我很小就人贩子被人拐卖,不知辗转了多少地方,被毒打辱骂,吃不饱穿不暖,长得特别瘦弱单薄,总是被人欺负,因为瘦小不好喜便很难脱手,人贩子打骂更甚,更别说给我添置什么衣衫了。”

“那一年的冬天,二夫人还是个姑娘,她随她兄长去买仆人,买完之后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我,我站在一群奴仆里,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嘴唇发青,缩成小小的一团,二夫人路过时便多看了我几眼,对她兄长说,大哥,那个丫头好可怜,不如我们买了她吧。她兄长说,已经买够了,人多养不起,二夫人求他,他不为所动,她无奈,就去买了两件厚棉衣和一些热的吃食送给我,如果没有那两件棉衣,我可能熬不过那年的冬天。”

“后来,机缘巧合我被卫家人买走,过了大半年,二夫人便嫁进了卫府,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说到这里,书香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似乎因为上次没买我的事歉意,二夫人对我格外关照,我本就是一个洒扫粗使丫头,她本想把我要到她房里,但是那会她刚进府,说话不硬气,与二公子也不太和睦,有人拜高踩低的,她就没使上什么劲儿,我就被分到大夫人院里做洒扫了。”

“二夫人暗里指点了我不少,教我如何讨好大夫人,告诉我大夫人的喜好,不出几年我就越来越出挑,被大夫人选去身边侍候了。”

施灵儿没想到她与宋氏的缘分如此的简单又深厚,宋氏帮了书香,书香又反哺于她,说不上两人是谁帮谁,两个人在深宫大院互相扶持,也算得上一段佳话了。“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二夫人以为是大夫人害死她的孩子,我出于义愤便帮了她,没想到却是一场误会,但大夫人是不可能原谅我的,二夫人只好用您赠的假死救我出来,将我藏在一家荒宅里,并将准备好的盘缠全部交给我,她跟着四公子远走高飞时带我一起走,却没想到,后来一切都没能如愿。”

施灵儿听完沉默了半晌,将信中内容告诉了书香,“二夫人让我照顾你,你要是愿意,便跟我走,你要是不愿意,这箱子珠宝你拿去吧,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然而书香摇了摇头,“既然夫人把我托付给神医,只要神医不嫌弃,那我以后便是神医的人了。”

施灵儿非常意外她的选择,“你知道这箱子珠宝值多少钱吗?还有这沓银票,你拿着这些钱十辈子也够花了,为什么要跟着我?”

书香苦笑一声:“神医是艺高人胆大,在这个世间能来去随心,可是奴婢没有神医的本事,这些银钱非但不能让我过上好日子,还有可能给我惹来杀身之祸,奴婢虽然见识浅薄,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奴婢没有自保的本事,想来二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她希望神医能庇护奴婢。”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着我吧。”

施灵儿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大丫头,聪明又有远见,换个别人只怕早被这箱珠宝晃花了眼。想到惠兰,她又道,“今天我在公堂上遇上惠兰了,她也想跟着我,我已经答应她了,她知道你还活着吗?”

“不知道,当时是夫人亲自救的我,她把财物交给我另作安排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四公子说让她什么都不要带,他会安排好所有的事,二夫人怕引起卫和风的疑心,便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惠兰时常会见到四公子,二夫人担心她不慎露出马脚,将惠兰一道瞒了。”

施灵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早晚都会见的,这事也瞒不住她。”

书香有些担忧地道:“惠兰倒不怕,就怕卫家,万一知道我还活着,卫家会不会……”施灵儿保证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应付,既然二夫人将你交给了我,我定会保你周全。”

卫家这些烂事闹腾出来,已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追究一个丫头的死活,就算将来追究,卫老太太看在神医的脸面上也得网开一面,毕竟她那身体将来还指望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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