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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李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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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李薇.上书接上一回。“大哥,大哥,你家舅子出名了。”

一个兄弟满头大汗的跑进施府来。施师道:“如此慌叫成何体统?我们是干大事的人,要稳重懂不懂!我家那个书呆子舅子出啥名了?”

那兵很激动,眉飞色舞的道:“你家舅子,那个陆相宜写书出名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如此惊慌失措?”

施师居然没反应过来。陆招蓉却听明白了,连忙道:“什么?你是说我弟写书出名了?”

那兵连忙拿出几本书来,“这些书都是陆相公和什么苏谨合写的,现在整个怀化城都在购买,传阅,这不在一时间就洛阳纸贵了!”

小兵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还是个有些文化的人!“你是说我家舅子写书成名了?他的书看的人很多?现在有钱都买不到了?”

施师后知后觉!施师的弟子义愤填膺的道:“听说怀化城的印书家,史老板都打算盗印你舅子的书。太疯狂了!不道知盗印很可耻吗?”

“敢盗印我家弟弟的书?”

陆招蓉急忙道:“相公,这可不能不开先例啊!”

施师别有深意的道:“娘子放心,有我在怀化城,只要开口说一声,给他天大的胆也不敢盗印,除非我让他印!”

陆招蓉道:“怎么?相公你也要打我弟弟的主意?”

施师振振有词的道:“我们义军缺粮饷,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了,借舅子的大作收些税银有何不可?娘子你可得要帮帮为夫啊!”

这个强盗逻辑让人听起来,怎么想,好像都很有道理!我们说了,陆招蓉就是一个深受封建荼毒的妇人,把出嫁从夫这一条妇训奉若瑰宝,“我就替弟弟作主了,相公你去和史老板淡吧!”

施师道:“谢谢娘子!”

……施师带着手下的兵,浩浩荡荡的找到史家印书的老板,说明来意。印书的史老板很意外的惊叫道:“什么?陆相宜先生是施城主家的舅子?有何凭证?”

施师道:“我堂堂怀化城的城主,能骗你吗?”

史老板家大业大,自是不怕城主的,坚持道:“有证人证明,我才认。”

施师道:“好你个史老板,你都要盗板人家的书了,还敢理在气壮的质疑我,问我要凭证,你就不怕被关大牢吗?”

史老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谁说我盗版了?我可是有苏先生的受权哦。”

赶紧的拿来一封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委托信息。施师见没办法威胁了,就话锋一转,抓住一个文书的漏洞道:“苏先生受权,陆先生却没有受权,这也不行啊。”

史老板道:“他们二人合作写,苏先生受权也一样!”

施师道:“既然如此,我也有陆先生姐姐的受权,长姐为母!”

史老板也不敢真和城主闹僵关系,只得委婉的迂回的设置难题道:“姐夫说了不算,你把陆先生的姐姐叫来。如果有陆先生的父母受权最好!”

“这可是你说的!”

为了印书赚钱,施师果然去把岳父岳母接了来商量。二老还不知儿子的书卖钱了呢!一听女儿女婿说儿子写书出名了,二老筒直是不敢相信。老太太历来心细,忍不住怀疑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陆老爷子也理智下来道:“女儿,你怎么看?”

陆招蓉的眼里现在只有相公,为了帮上相公,赶紧的怂恿父母道:“是真的!父亲母亲您们就帮帮师哥吧!”

二老经不住女儿的求情,就应了这事,为陆相宜作主写了受权书。施师拿到授权书,高兴的拥抱一下陆招蓉,然后赶紧的和史老板合谋赚钱去了。陆家二老也为他们高兴,自以为做了一件大好事。殊不知,福兮祸所依!经过半月准备,陆相宜的书印终于是出来了。多亏沈先生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要不然光刻这书的木印板,都不知道要刻到猴年马月去。这十万本书,半个月便卖了一空,那些读者简直是不要太疯狂了!施师赚了一大笔财富后连起义的事都不上心,草头大王当起便安于享乐,不思进取,最后还心甘情愿被朝廷招安了!嘿!谁知陆相宜写的书早已被朝廷列为了禁书,岂能任由区区百姓出版?于是下令抓人。凡是参与印书的都逃不了。元朝的宰相大发雷霆的道:“接管怀化城,活捉施师,押回京都严惩!”

施师拿着舅子的书赚了这么多的钱,终究是没有来得及改变自己的命运。“杀!”

元兵攻进怀化城,不仅抓了施师夫妻,连陆家二老也被关进囚笼。专门办理这个案子的吏部大人道:“你不印书,乖乖的当一个小小的城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施师觉得很冤屈的,大喊大叫道:“大人,这不关我们的事啊!书是陆相宜写的,书是陆家二老印的。”

陆家二老虽然害怕,但也相信儿子的为人,“没错,是我们印的,和女儿女婿无关,你们放过他们吧!”

官老爷其实也不敢杀施怖,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施师是朝中某大人认回家的私生子。人家可宝贝着呢!于是陆家二老就被这元人大官拉出去砍了头。陆家二老死得真是比窦娥还冤!关于这忘恩负义的施师的身世来历,故事得从另一头说起。原来施师认了高宫父亲后,便听了家里的话,和官家的千金小姐成了婚。而陆招蓉这样的糟糖之妻,岂再匹配施师这样的权贵?休妻下牢算是念旧情了。换他人早杀头了……话说施师被招安后,朝廷依旧封他做城主,一切都不变。施师也巴不得维持现状!陆招蓉听说相公被朝廷招安了,也为他高兴,终于不再打打杀杀的了,真好啊!这日,有官兵来通知施师去铜仁城施家庄认祖归宗。施师高兴道:“我原来是施大人的儿子啊!”

他历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母亲过世前,死活都不肯告诉他他的身世。“这是真的吗?”

陆招蓉道:“我们全家明日都去吗?”

她认识的相公,一直都是孤儿寡母,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背景!施师道:“施大人吩咐了,我们全家都去,但是你得走后门。”

陆招蓉还不知道事情的危险性质,疑问道:“为什么呀?”

施师感觉高人一等似的道:“施大人说了,我是施家的少爷,走正门应该,而你只是一个平民妻子,走正门会给我丢脸!”

陆招蓉道:“哦!”

施师道:“施大人还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是朝中叶先生家的大小姐,门当户对!”

陆招蓉大吃一惊道:“什么?”

“你不要有意见。”

施师理所当然的道:“良辰吉日已经定好了,我认祖归宗后,就得娶她过门。”

陆招蓉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施师道:“啊什么啊?从今而后,她为大,你为小,要知道尊卑了!别再咋咋呼呼,粗鄙无礼了!”

“我——”陆招蓉居然被自己的男人说得无言以对。施师点头道:“就这样了!”

几日后,陆招蓉和施师回施家,她果真被施家安排走了后门。一个老丫鬟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少爷的原配?”

另一个老丫鬟道:“怎么走后门进来?”

“你还不知道?”

那老女人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道:“这流落在外多年的施少爷今儿认了祖归了宗,几天后就要再娶叶家小姐为妻了,所以今儿怎么都不能让她这个原配走正门的。第一个老丫鬟惊讶道:“啊!”

另一个老丫鬟道:“还有,叶家小姐死都不愿意做小,要不然就不嫁过来,施家没法,只得又把原配的地位降了,现在是如夫人,就更不能走正门了。”

陆招蓉的娘家没势力没地位,还是一介穷苦老百姓,即便是弟弟现在写书写得天下皆知,是个大名人,在这事上也帮不了她。第一个老丫鬟道:“平民嫁入豪门,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了,就这待遇?她还真是可怜啊!”

陆招蓉装作没听见,随着引路的丫鬟,匆匆去了准备好的客房。家庙里人山人海,施师在老爷子的引导下,跪拜了列祖列宗的所有灵位。那边早有主持把施师的大名写进了族谱。“礼成!”

老爷子高兴地宣布,“好得很,我儿终于是回家了!”

又几天后,施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迎娶叶家小姐进门了。洞房花烛夜,叶家小姐居然跑到陆招蓉房间吵起来了,人家都让出大房地位了,她还这样凶,这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啊!突然,叶小姐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嚎啕大哭,“你敢打我?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

撒泼打诨的戏码还真是不用人教,叶小姐绝对是个人才。陆招蓉自己知道自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真纳闷呢,回头就看见相公和施家的老爷子急匆匆的跑来了。“叶小姐你真是好毒的心机!”

她虽是三从四德的受害者,可不是一个蠢妇人。施家老爷道:“你这泼妇,胆敢殴打我施家的新儿媳,好大的胆子!”

回头吩咐左右,“来人,把她给我关进大牢,她生的孩儿是施氏血脉,就带回家里抚养。她的罪状,明日交衙门审问!”

“这……”施师于心不忍,却又不敢有所表现,因为施家老爷太强势了。再者,他也看到了漂亮叶小姐,叶小姐还在对他暗送秋波,“这……”对的,就因为叶小姐的漂亮,才能让施师这样流落在外多年的少爷在一瞬之间变了心,喜欢上了这个今儿新婚的妻子。红颜祸水不外如此!因为印书的事被查,施师为了活命,在施家权势的干预下,就把责任全部推卸给陆招蓉和陆招蓉的父母了。皇帝心知肚明,想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得无奈的宣布道:“好大的胆子,把陆家人统统关入大牢,秋后问斩!”

陆招蓉,你真是倒霉啊!陆招蓉,你也真是可怜啊!……还好陆招蓉平日里厚待士兵,有一个非常喜欢陆相宜小说的义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义愤填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劫了牢房,侠肝义胆的放走了她。只是这位义士自己却没能逃脱厄运,被元人逼得跳崖自尽。陆招蓉把自己的遭遇带回桂林后,陆相宜得知父母被杀害,顿时急得狂吐鲜血,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司徒秋月率领江山门义军攻打怀化城,城破,捉住了施师。如此忘恩负之人,押回桂林时,元人朝廷里的那个施姓高官居然还扬言威胁江山门义军,“敢杀我儿子,他日我踏必将平桂林城。”

陆相宜报仇心切,根本就不吃施老官爷这一套,只见他冲出人群,当着大家的面一剑就给了施师一个透心凉!看着好好的一个活人,瞬间死在眼前,大家都意外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要不是心恨人家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也是不敢杀人的。众人都惊讶不已,从新认识了一回这个文弱书生!陆相宜杀人之后,回过神才突然感觉到了害怕,恐惧,浑身颤抖不已。司徒秋月赶紧的拥抱着他安慰!“我罪过啊!我罪过!”

陆相宜喃喃自语,“但是这个人该死啊!”

他不是没见过战场上杀人,但亲手杀人他还是头一遭,感觉是不一样的。……陆招蓉带着孩子,在桂林住了下来。而那个扬言要踏平桂林的元高官,却迟迟没有了动静,外强中干!倒是司徒秋月不张扬,带兵连下元人三座城池为婆婆公公报仇,把元朝的掌权者气得七窍生烟!事后,陆家人都去陆家父母的坟头做了一场法事。陆招蓉看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的女人,恶狠狠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

那叶姓女人就是施师的新老婆,闻言傲娇道:“我来这里等你们,就是要杀了你们,为师哥报仇。”

陆招蓉冷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敢单枪匹马来杀我们。”

“你真当我蠢么?”

那叶姓女人哈哈大笑后,一招手,便有几百名元兵团团围住这片坟地和陆招蓉等人。司徒秋月看了看,笑道:“就你有兵?我也有。”

挥手发出响指,山上也是几百名女兵出来。旗帜招展,比起元兵来,威风了不止一点。那叶姓女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敌人家了,便当机立断的带着人离开,“走着瞧,你们这些国贼,一个个不会有好下场的!”

司徒秋月本着女人不为难女人的好心,便放了那叶姓女子离去。……杨家庄最近很热闹,义军在为谷灵芝这个宗主举办寿宴,大戏已经唱了三天三夜,大伙儿意犹未尽。盛情难却,戏班子只得加戏。戏班子的四川有名的巴蜀颐园,班主是李薇,唱戏刀马旦也是李薇,武生却是她的相公张孟。这是一个带着师弟师妹们走江湖养家的夫妻档!几天接触下来,林小玲已经缠上了李薇,二人还成了好姐妹。“李姐姐,教教我变脸术,很不好嘛?”

李薇道:“你不是会变脸术吗?”

“我那个只学到点皮毛,算什么变脸术?”

她早年是学过一点变脸术,速度无法达到你这样瞬间换脸,所以引为遗憾。学无止境,她想精益求精!现在难得有李薇这样现成的老师在身边,她怎能错过机会?“你学我这个唱戏文的变脸术没用。”

李薇道:“还有,你出自千面观音门下,易容术就够你走江湖了,何必舍去芝麻捡绿豆呢!”

李邻丽道:“我家师妹是觉得你这个好玩。”

杨睿道:“李薇姐姐,你就教她,要不然她会一直纠缠你的。很烦的!”

林小玲吐舌头扮鬼脸。几个女子看见,乐的哈哈大笑!李薇道:“你教我易容术,我教你变脸术。”

林小玲道:“成交!”

李薇道:“变脸术是我们戏班的祖师,偶然在巫师那里学到的绝活,后来经过多代人的淬炼,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规定是不能轻易传外人的。”

林小玲笑着吐舌头。但是李薇看了林小玲的易容术之后,便不吝赐教,为林小玲细心的讲解变脸术的要旨。变脸术,李薇是专业的!比林小玲以前遇着的变脸师父还要专业!林小玲也不藏私,细心的给李薇讲解易容术的奥秘。各取所需。相对而言,易容术可比变脸术复杂多了,要不然它就不会成为千面观音的镇派之宝了。林小玲这日又纠缠李薇道:“李姐,讲讲你们的故事呗!”

“不讲!”

李薇果断拒绝,因为自己的故事还真是不堪回首,再讲无疑是自揭伤疤,心再痛一回!“李姐!”

林小玲阴魂不散,突然出现在李薇如厕的地方。“哎呀!”

李薇被林小玲这神出鬼没的身形,吓得差点掉进粪坑里。林小玲道:“李姐,讲讲你的故事呗!”

李薇真拿林小玲没办法了,然而当她缓过心情后,回顾林小玲的种种行为,突然觉得这里边可疑极了,“不对,不对……你不是喜欢听我的故事,你,你是在帮苏谨苏大哥来听我的故事吧?小女子你心真大,他可是戴大姐的相公啊!有你这样喜欢人家的吗?”

林小玲泄气的摊手道:“你们唱戏人的眼睛还真是火眼金睛,我都深藏情绪了这也能被你看出来?真没意思了啊!”

李薇笑道:“你脸上都表现出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别说我能看出来,估计你们的戴大姐也看出来了,只是不说破而已。”

“啊!”

林小玲脸红了。李薇道:“你很喜欢苏谨大哥?”

林小玲突然道:“我喜欢苏谨苏大哥怎么了?我喜欢他怎么啦?姐姐你不是也喜欢吗?大家不是都喜欢他的吗?他写我们的故事,写得那么的传神,那么的好!我们不该喜欢吗?”

李薇道:“是这样的啊?”

“不是这样的吗?”

林小玲道:“我还喜欢陆相宜陆大哥呢!”

李薇道:“哦!”

林小玲道:“他也写我们的故事。”

“好吧!”

李薇笑着对李邻丽、凤小娇、李嫦娥等几个女子道:“你们看看,我才说一句话,她就抱怨我这么多,这丫头伶牙俐齿的可不得了了!”

择日不如撞日,在学堂里,台阶下,一群女人围着李薇,听她讲故事。苏谨、陆相宜摆出书案,铺好文房四宝,等着好故事出炉。文人就是这样的职业病!吕友山、刘宝光、秦坚、郝清静、句伟、白丙、上官鹏飞等人却拿出瓜果来,一副吃瓜群众的表现,还真是太可乐了!李薇大叹不枉来一趟桂林,结识的这些英雄儿女,还真是有趣!……李薇的故事很长,只是她和这些人才接触不久,自然得有所保留,于是乎就长话短说了。北宋咸平四年,朝廷将地处中原盆地一带的益州路、梓州路、利州路和夔州路,合称为“川峡四路”或“四川路”。其间设四川安抚制置使、四川宣抚使等官职,后来干脆简称“四川”,四川由此得名。四川最出名的就是民俗戏剧了,江湖上一提起川剧无不心情澎湃,都认为是天下绝唱!所以李薇和张孟这对夫妻档以此带着兄弟姐妹行走江湖,才得以吃得开,并名扬九州!“咚咚咚……”大邑城的露天川剧院又开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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