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暗地里对付张广军！”

薛溪重复问他。墨奕寒轻轻别开眼睛，眼底的晦暗越来越深。“有，还是没有？”

薛溪用手背蹭掉眼泪，让视线恢复清晰。屋子里静了一会儿，仿佛连尘埃浮动的声音都能听见。“有。”

墨奕寒最终涩然回答。“你那么聪明，你一定可以预料到事情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

薛溪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溪，你不能……”墨奕寒骤然回眸。薛溪打断他：“如果我没有自己想明白，你还想瞒我多久？”

“那是我爸妈，你不能拿他们开玩笑啊，那是我爸妈啊！”

他怎么能这么做？她最爱的人，用她爸妈做赌注，来换取她的未来高枕无忧？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呢？薛溪蹲下身抱住自己，几乎要崩溃了。她接受不了这件事。接受不了他长久的隐瞒，接受不了爸妈突然下落不明。“你是为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被蒙在鼓里会不会难受呢？”

她哭着喃喃，嗓子完全哑了。她委屈，她生气，她怨他，也怨自己。墨奕寒眼角赤红，眼底慢慢浮上戾气。“你这么想我的吗？！”

他过去一把拽起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我是一直在暗中想办法扳倒张广军，可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我生怕稍微不谨慎就会连累到你！”

“我生怕连累你薛溪！我不想你为这种脏事操心！明白吗？！”

他咬牙切齿，心已经被她每一个字句扎得千疮百孔。薛溪手臂生疼，泪珠连成一道线，源源不绝地坠落。“结果呢？”

她仰头看他，泪水洗过的眼睛写满了不能接受。轻轻一句问，让墨奕寒浑身卸了劲。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拼命遏制身体里的暴戾。“薛溪，隐瞒你是我不对，但我没有对不起你。”

他一字一字地说。说着语气一变，神情中添了一抹脆弱：“可不可以不要迁怒我？不要讨厌我？”

以前的他希望她厌恶他，远离他。可那时候的他没有得到过她和她的爱。现在不一样了。他拥有过她，就不能忍受再失去她。就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旦抓到浮木，就永远不会再放手。除非他死！墨奕寒手上越发用力，他都没有意识到，再用力就会伤到薛溪。他只有一个念头：我不可能放了她。“我真的只差一点，就能彻底扳倒张广军。”

他像是想解释，又像是想证明什么，手里死死抓着薛溪，就害怕一不小心，她会悄悄溜走。薛溪抬手捂住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想静一静。”

她现在脑子里再次乱成一团。说着，她试图挣脱他的手，“你让我静一静，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墨奕寒不说话，更不放手。“薛溪，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能处理好，不过是时间问题。”

情绪起起伏伏，薛溪这会儿只觉得疲惫。她眼角挂着泪珠，固执地轻声说：“可你不该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