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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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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诚如莫停云所言,大家都不知道那只黄鼠狼在哪里,他们除了用数学题把对方引出来,再没有别的办法了。第二天一大早,孟别尘就坐在那座草庐外面的空地上,洛玄光在他周围安了四个大喇叭,和莫停云三人各守着一个喇叭,那喇叭声音又大又响,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间断地夸赞孟别尘的数学能力有多强。莫停云说:“这道题要求一个正方体上这个等腰三角形的面积,我看题看了三四遍都没有明白,没想到孟道君一上来就把题做出来了。”

林时雨说:“师兄,这一道追及问题,甲乙两艘船为什么要用减法?我怎么都不明白,你做完这道题给我好好讲一讲吧。”

洛玄光说:“早就知道孟道君剑法无双,万万没有想到做起数学题来居然也是如此得心应手,失敬失敬。”

渡安说:“孟施主不仅剑道可称当世第一,就连做数学题也能称作当世第一。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绝非妄言。”

可能是考虑到了他出家人的身份,渡安对孟别尘的夸奖说得非常委婉。不过,就从那天莫停云看到仙盟弟子们在面临数学题时的反应,想来渡安这句说孟别尘数学题能力可称当世第一的话还真没有说错。他们的声音由四个大喇叭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远远的传出去,躲在西边的黄鼠狼在山洞里听到他们又在夸孟别尘,心痒得不行,但马上又被它强行按下:“不行,他们肯定在门口埋伏好了,就等着我出去呢。”

它脚边还有另外一只小的黄鼠狼,听它这么说,连忙用前爪刨了刨地面的土:“老大说的对!老大说的对!千万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

黄鼠狼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我走的这段时间把你送到鹦鹉那里去,你还真的以为你自己是只鹦鹉了,为什么说话都要重复两遍?”

小黄鼠狼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习惯了!习惯了!”

它的话黄鼠狼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与此同时,山洞外又响起了莫停云夸赞孟别尘的声音:“这道题那天白相公做的时候,可是想了两三天呢,没想到到了孟道君手上,居然不要一束香的时间就做出来了,连白相公都赶不上你。”

黄鼠狼一听立刻再也按捺不住了,它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什么?连白瀚生都比不过他?不行,这样的人我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它执行力超强,话一出口立刻就要往外冲,那只小黄鼠狼连忙抱住它的后腿:“老大不要出去!老大不要出去!外面危险!外面危险!”

黄鼠狼闻言一顿,抬起的脚瞬间迈不出去了。它一犹豫,山洞外面的孟别尘见它还不出来,拿过渡安手中的喇叭放到嘴边,冲着密林深处喊道:“那位……黄鼠狼,你是不是只有放屁的本事没有出来跟我一较高下的本事?一直这么躲着当缩头乌龟,乌龟都没你胆小。还想留下我,简直痴心妄想!”

黄鼠狼原本还在迟疑中,听到孟别尘这么说,立刻就怒上心头,怒火攻心,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冲出山洞,嘴里还喊道:“你等着,你鼠爷马上让你见识见识,中皇山上谁是爹!”

它话音刚落,才走到山洞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学霸大人!”

黄鼠狼一怔:是白瀚生?孟别尘本来是在黄鼠狼出来的,冷不丁地,身后响起一个让他汗毛倒数的称呼,他转头一看,发现是白瀚生。他人来就算了,手上还抱着那一堆数学辅导书,身后跟着宋雨浓,手里也抱着一堆书。见到孟别尘看自己,白瀚生立刻满脸堆笑:“学霸大人。”

他神情虔诚地说道:“小生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始终放不下学霸大人,还请学霸大人再次不吝赐教。”

孟别尘一看数学题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们在做计划的时候万万想不到,事情居然向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奔去。孟别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数学题的。”

他用下巴点了点白瀚生身后的宋雨浓:“你有这么温柔贤惠又美丽的妻子,难道她的陪伴不比做数学题重要吗?”

山洞里的黄鼠狼一听,立刻破口大骂:“放屁!老婆怎么比得上数学题?这个臭小子,难道你老婆比得上你的剑吗?”

孟别尘被它问得一愣,他还认真地想了想,旁边的林时雨小声叨叨:“当然比不上了。”

莫停云&洛玄光&渡安:“……”喂,现在在吵架,要对你们的宝剑老婆表忠心等会儿行不行?黄鼠狼没有听到孟别尘的回答,心中有数,顿时得意起来,冲山洞外的白瀚生说道:“看吧,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妄图还说服你呢。”

谁知,此时孟别尘却出声说道:“你说错了,虽然我也很爱剑,但是,在我心中,剑远远比不上我老婆。”

其余四人,瞬间睁大了眼睛。莫停云转过头来看向林时雨:不是吧不是吧?你师兄被人夺舍了?林时雨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孟别尘转过脸来,看向旁边还仿佛在梦中的白瀚生夫妇,情真意切地说道:“对一个剑修来说,宝剑有多重要想必无需我再赘述,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愿意放弃宝剑保全我心爱的人。我一个剑修尚且如此,你一个读书人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白瀚生听了,下意识地挺起胸膛:“谁,谁说我不可以?”

他拉起旁边宋雨浓的手,一只手却还抱住数学辅导书不放:“但是,现在不也还没有到我在他们之间必须选一个的时候吗?”

孟别尘痛心疾首地说道:“那万一那一天等下就来了呢?”

山洞中的黄鼠狼唯恐白瀚生动摇,连忙说道:“白瀚生你别信他,他这跟问你老婆和娘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是一样的,你可千万别信!”

白瀚生回味了一下孟别尘的话,觉得黄鼠狼说得也有道理,顿时就不动摇了,眼神也恢复了坚定:“我愿意在数学一道上上下求索,这跟我要我妻子陪着也不矛盾。”

他说完,还转过头对宋雨浓柔声说道:“娘子,你会成全我的,对吧?”

宋雨浓顿了一下,随即温顺地点了点头。孟别尘见他好不容易才动摇了白瀚生的心智,结果被黄鼠狼三言两语就给动摇了,气得转过头来当场大喊:“臭黄鼠狼,有本事出来我们光明正大打一架!”

黄鼠狼在山洞里尖声笑道:“不出来不出来就不出来,你怎么把我怎么样?”

白瀚生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讷讷说道:“老师,你往常不是最是爱才吗?为何要跟学霸大人……”如此针锋相对?学霸大人孟别尘转过头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你这个所谓的‘老师’,根本不是好东西!”

完全在状况外的白瀚生自然不信:“住口,我不许你侮辱我老师,哪怕你学霸大人也不行。”

一旁的莫停云总算是找到机会插嘴了,她走上前来对白瀚生说道:“白相公,这是真的。”

“你这个老师,或许并不应该称它为‘老师’,它不过是个给你施加了障眼法的黄鼠狼,让它在你眼中成了你老师的样子。”

白瀚生闻言,瞳孔地震:“你……你说什么?”

莫停云默然了一下,想来白瀚生做事这么认真的人,是很难接受他一直仰慕的老师居然是别人假扮的,但再难他也要接受,为了不让莫名其妙的理由贻害无穷,莫停云接着往下说:“你做不来题的那些日子它是不是在你耳边大声喝骂?”

白瀚生眼神浮动,小声说道:“那是老师恨铁不成钢。”

莫停云又说道:“它让你疯狂内卷,让你枕戈待旦,让你天天做题,被题海淹没,却不正确引导呢?”

白瀚生声音更小了:“那是……那是老师觉得不需要。”

莫停云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它让你不要在乎一直在你背后爱你、支持你的妻子呢?”

白瀚生张了张口,终于无话可说。莫停云笑了一下,再给他一击:“这些年来,你妻子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说中皇山远离尘嚣、适合读书,她二话不说抛弃家中高床软枕跟你到中皇山;山中清寂,你醉心功名,从来没有想过她住在这里是不是舒适、有没有困难;她也是家中掌珠,嫁给你之后不仅没了自己的名字,还要操劳你的衣食住行……白相公,难不成,你以为只要你心里没有其他女人便叫对得起你夫人吗?”

白瀚生被她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转过头看向宋雨浓,却见她眼中似乎有泪,在他看过来那一刻,转过头不让白瀚生看到她的脸。白瀚生要去拉她,可是手伸过去,她却避开了。白瀚生像是一脚踩空,心和人都一起掉下去了。孟别尘走上前来,他语气可没有莫停云那么好,对白瀚生说道:“傻小子,你这个所谓的‘老师’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你还要为了达到它的标准无视你老婆,你老婆做错了什么要一直无条件支持你追梦?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自私么?”

“我……”白瀚生正要跟宋雨浓解释,莫停云就开口道:“有些人的爱,是润物细无声的,正是因为这样,才被忽视。白相公,你仔细想想,你伏案睡着之后身上那件衣服、你读书疲乏时那碗鸡汤、你袖口上那几片竹叶,哪样不是你夫人为你操持的?有些爱看似轰轰烈烈,可转瞬即逝;有些爱不易觉察,却细水长流,你看着你的前途、你的数学题时,不能转头再看看你夫人吗?”

山洞里的黄鼠狼听到外面的动静,唯恐白瀚生被他们说动,大喊道:“白瀚生你别听他们胡说!人这一生,为了追寻自己的理想并没有什么不对!”

孟别尘头也不回地冲山洞里的黄鼠狼喝道:“闭嘴吧,你个单身狼!”

黄鼠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其实我也想问,这位黄鼠狼先生,你说的理想,那是你的理想还是白瀚生的理想?”

莫停云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走近:“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引诱白瀚生入魔?”

仅仅靠白瀚生本来的心魔吗?还是……“是靠真龙旗吗?”

说话间,莫停云出手快如闪电,手中早已经抽出来的魔骨长鞭如紫电青光一般朝着山洞中探去。然而,她的鞭子出去却扑了个空,没有打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反击。莫停云连忙进洞,其他几人纷纷跟上,只见洞中空旷潮湿,却没有黄鼠狼的影子。莫停云颓丧地一抽鞭子:“还是让它跑了。”

她有些泄气地靠在山洞墙壁上:“这块真龙旗,可真是难找。”

五人出去,白瀚生夫妇却还在原地没有离开,看到他们出来了,白瀚生又要上前,孟别尘见了,连忙把自己往洛玄光和渡安身后一藏:“不做了不做了。”

“不是。”

这次说话的是宋雨浓,她站出来拍了拍白瀚生,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大家笑了笑,说道:“是我相公,刚刚突然想起你们说的真龙旗。请问,你们要找的真龙旗,是不是是一片玄色的旗子,上面用黄色的线绣着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花纹?”

这下倒是把这几个人问住了,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想起来,他们出发前,好像并没有看过真龙旗长什么样。这样……显得他们出来找东西,实在是有点儿儿戏了。莫停云轻咳了一声,正想把这件事情抹过去,就见宋雨浓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诸位是找那面旗子,我们的确是看到过,当时是在那只黄鼠狼身上,现在就不知道被它放去哪里了。”

莫停云朝她抱了个拳:“多谢白夫人。”

她抿起唇,浅浅的笑容在脸上漾开:“应该是我多谢你们才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他们几人,小声说道:“谢谢你们。”

白瀚生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神情明灭几番,最终恢复成了之前的儒雅。只见他站出来,给孟别尘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诸位施以援手,才让我免于余生痛苦、免于我夫妻天人永隔。”

他将手中的数学辅导书一扔,说道:“我想通了,什么科举什么数学什么上下求索,到头来不过大梦一场,只有身边人,才是我能实实在在把握的。”

“阿弥陀佛。”

渡安站出来,朝他行了一个礼,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科举是空,数学是空,上下求索亦是空,白施主能诸事皆空,破除执念,实在是值得庆贺。”

白瀚生也竖起手,朝他回了一个礼,说道:“我为了考科举,一直待在中皇山上,蹉跎了许多年月,之后我想陪浓浓好好走一走。诸位行侠仗义的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次遇见呢。”

众人这次没有谁站出来煞风景地说,他们来自未来,这不过是白瀚生他们的回忆,经此一别,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而是非常有默契地沉默着。白瀚生冲他们挥挥手:“再见了。”

说完,转过身和一旁宋雨浓相携而去。他们走了都有段距离了,孟别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放在嘴边做出喇叭状,冲他们的背影喊道:“喂——白瀚生!我还有个问题要你解答。”

“什么?”

白瀚生和宋雨浓站定,转过身来看向孟别尘。孟别尘继续将手放在嘴边当喇叭,大喊道:“以一个围棋棋盘为例,在第一格里放一粒米,第二格放两粒,第三格四粒,第四格八粒……以此类推,放满整个棋盘需要多少粒米。”

他声音远远传出去:“你算出来了告诉我——”白瀚生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放在嘴边,大喊道:“好——”声音拖得长长的,他说完,拉着宋雨浓转身,朝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那对夫妻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了茫茫雪色间,渡安走上前来,“阿弥陀佛”了一声,说道:“白夫人执念已解,想必多年后的中皇山再也没有那个哀怨不已的幻境了。”

洛玄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阿云,我觉得,这个白夫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然最后她来谢谢他们干什么?“谁知道呢?”

莫停云淡淡收回放在那对夫妻身上的目光,一转身就看到手里拿着陶钵的孟别尘,想起他刚才的发言,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把你老婆排在你的剑前面,真是没想到。”

孟别尘先是迷茫,接着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当即兴高采烈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有老婆。一个不存在的人放在我的剑前面又能怎样呢?”

莫停云:“……”果然,她就不该用常理在揣度这个人。见到莫停云那如同吃了苍蝇的表情,林时雨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不是吧?你还真相信了啊?”

“没,没有。”

莫停云脸上露出一个干笑,强行为自己挽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哈哈哈,从来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只黄鼠狼深谙“狡狼三窟”的道理,孟别尘他们五个人从它最开始待的那个山洞一路搜寻下去,发现这只臭黄鼠狼居然差不多快把中皇山给掏空了!整个中皇山下,全是四通八达的山洞,到处连通,连洞口也多如繁星,你根本想不到洞口开在哪里!五个人搜寻了两天,一无所获。这天晚上,洛玄光围在篝火堆前,一边捏着小腿肌肉一边丧道:“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它啊。”

渡安“阿弥陀佛”了一声,说道:“洛施主稍安勿躁,我们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还是找到了那只黄鼠狼的气息的,相信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找到的。”

“呵。”

洛玄光冷笑一声,说道:“你说的是我们下午找到的那根毛吗?那还真是找到了毛。”

渡安身为出家人,修为非同一般,听到洛玄光这么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续道:“如果我们就这样放弃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洛玄光被他这么一说,说得脸上微僵,随即干脆彻底摆烂:“那你说,我们要找多久?像这样找下去,我们要找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他如此不依不饶,渡安脸上也有些怒气:“洛施主,我们大家难道不是跟你一样的吗?”

洛玄光正要说话,就听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孟别尘沉声开口:“住口。”

他本来是双手环胸的,这下抬起头来,先是在洛玄光和渡安脸上看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才找了两天你们就累了?那要是真的找个十年八年呢?你们打算怎么办?难不成也这样吵个十年八年吗?”

他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大家一时都没了声音。只有莫停云,听到他这么说,从洛玄光身后的石头上站起来,走到孟别尘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正好,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迟微道君,你是仙盟下一任盟主,也是我们这次出来寻找真龙旗的话事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拿出个说法来,我们才知道怎么找下去。”

孟别尘看也不看她, 没好气地说道:“我能拿什么说法?除了这样找我们还能怎么样?”

莫停云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样说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改变,“好,如果你打算继续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找下去,那恕我们不奉陪了。”

她说得非常认真:“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找真龙旗,我们无忧城原本和你们仙盟不会有任何交集,本来联系就很薄弱,现在就根本没有必要强行把我们套在一起了。”

她抬手,朝孟别尘、林时雨、渡安三人行了个礼:“我和洛玄光告辞了。”

她说完,就拉着洛玄光朝另一边走去。不远处的山洞深处,小黄鼠狼拿了个竹筒放在地上,它的耳朵就放在竹筒上,外面的争吵声可以清清楚楚地传到它耳朵里,在听到莫停云要和孟别尘他们分道扬镳边的时候,那张满是毛毛的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兴高采烈地对坐在不远处摇摇椅上的大黄鼠狼说道:“主人主人!吵起来了吵起来了!”

大黄鼠狼“呲溜”一声从摇摇椅上站起来,窜到小黄鼠狼身边,一屁股顶开它,将自己的耳朵放在了那个竹筒上面。山洞外面,林时雨见莫停云他们要走,连忙站出来拦住他们:“莫城主,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莫停云没做声,林时雨又说道:“眼下正是非常时刻,你们要是走了我们找真龙旗的人手又少了两个,这样下去,找真龙旗岂不是更难了?”

莫停云转过脸来看向她,非常格式化地笑道:“林姑娘,多谢你提醒,但是我认为,继续留在这儿,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至于你说找真龙旗,倒是提醒了我。你放心,我们不会回去,依然还是会留在回忆里找真龙旗,若是到时候我们找到了,那可就别怪我们违背约定不拿出来共享了。”

换而言之,这次出走,他们是要正式和正道仙盟拆伙。山洞内的黄鼠狼听到他们闹成这样,顿时无声地笑起来,在山洞中拍着前爪:“撕!撕得再响些。”

山洞外,林时雨万万没想到,真龙旗还没有找到,他们就先变成了敌人,还想劝莫停云冷静:“莫城主,你这样做,非但对找真龙旗无益,反而会让我们两败俱伤,这是何苦?”

莫停云冷笑着瞥了一眼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孟别尘,“不苦,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尸位素餐罢了。”

林时雨苦口婆心:“莫城主,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好了!”

孟别尘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对林时雨说道:“师妹,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吧,我就不信,凭我们三个人会找不到一面旗子。”

孟别尘冲着莫停云冷笑:“莫城主说得很对,真龙旗谁找到归谁,到时候若是我们找到了,莫城主可别反悔。”

莫停云尖刻地笑起来:“迟微道君多虑了。大家各凭本事,有什么反悔不反悔的。只是,假如真龙旗真的被你们侥幸找到,我们夺回来了,迟微道君可别拿你们先找到的来说事。”

这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孟别尘他们,就算他们先找到真龙旗碎片也没用,她还可以抢回来。“我早就猜到你打的这样的主意。”

孟别尘声音猛地一沉,凝气化剑,“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下来吧。”

莫停云唇角微冷,“哼”了一声,手中一道紫电青光,魔骨鞭朝着孟别尘攻去。“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大黄鼠狼兴高采烈地将耳朵从竹筒上抬起来,小黄鼠狼连忙凑过去听,的确听到外面一阵兵戈相撞之声,它抬起头来问大黄鼠狼:“主人主人,你现在要出去把他们挨个挨个收拾了吗?”

大黄鼠狼想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朝那个摇摇椅走去:“不急。”

它在摇摇椅上抻了个懒腰,原本那就是六四分的身材这下更成了八二分,“现在出去,搞不好是他们做的局。故意闹翻,假装削弱自己的实力让我放松警惕,引我现身。呵,等等再看。”

莫停云和孟别尘乒乒乓乓打了半天,最后还是林时雨大喝一声,强行用岁暮将他们二人分开了。她用兵器格开二人,怒道:“你们能不能成熟点儿?这种时候还要内讧,像什么样子!”

孟别尘和莫停云对视一眼,相互冷笑,“哼!”

他们这下倒没有再打了,而是同时撤走兵器,莫停云转过身,一把拉过蹲在旁边的洛玄光,朝着旁边那条路走去。孟别尘和莫停云那天打的那一架打完就真的彻底闹翻了,往后几天,两对人马虽然还是没有放弃在中皇山上找真龙旗,但一碰面要么是冷嘲热讽,要么就是干脆打一架。林时雨和渡安刚开始的时候还妄图劝一劝,到了后面就彻底放弃,由他们打去了。但是这样的日子林时雨和渡安也没有坚持太久。人不怕没有目标,怕的就是一天一天一无所获。又过了几天,见中皇山再次被他们翻过来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黄鼠狼和真龙旗,渡安也有些泄气,对孟别尘说道:“迟微道君,这样找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从回忆里出去,然后再从长计议。”

孟别尘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找了一半了,如果就这样放弃,下一次岂不是又要重头开始?况且,进行到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白瀚生的回忆了,而是一百多年前。我们出去又回来,变数太大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他们几人才一直不敢出去。渡安见他如此执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走了。又过了几天,林时雨找到孟别尘:“师兄,我们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找莫城主出来好好商议一下吧。”

孟别尘却答非所问:“你是不是也想走了?”

这些日子,他忙于找真龙旗,没空管自己的形象,头发乱了胡子长了衣服脏了,不复之前风度翩翩,反倒有些落拓味道。林时雨生来爱洁,倒还是往常那副样子,她听到孟别尘这样问,当即有些无语,但还是压下心中不快,对他说道:“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

“我找她就是不意气用事吗?”

林时雨话刚刚说完就被孟别尘打断了,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要走就走,真龙旗我可以自己找。”

他说着,就从坐的地方站起来,转身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林时雨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最终生气地“哼”了一声,拿着岁暮也出去了。孟别尘成功地把自己作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再次见到莫停云的时候,她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露出几分揶揄来:“哟,迟微道君,怎么就你一个人?林姑娘和渡安大师呢?”

孟别尘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就放,有架就快。简单点儿,我没工夫听你那些。”

他如此不合作,即便这些日子莫停云被他气过无数次了,但依然被他气得不行,当即抽出魔骨长鞭,狠狠地朝孟别尘身上抽去:“这可是你说的!”

山洞中,听到他们又打架的大黄鼠狼打了个哈欠,有点儿想睡觉。小黄鼠狼一边给它锤着腿一边请示:“主人主人,这么好的机会,出去吗?出去吗?”

“不出去。”

大黄鼠狼懒懒说道:“等他们两个打得差不多了,我再出去把姓孟的那个小子留下来。”

“呵,”它说道:“他把白瀚生给我弄走了,总要陪我一个才是。对了,”黄鼠狼坐直了身体:“那天白瀚生临走前,孟别尘跟他说的那道题,你有思路了没有?”

小黄鼠狼一听它要问自己数学题,眼睛里当场就出现了一层一层的蚊香圈圈。“算了算了。”

大黄鼠狼摆摆手,“本来也没指望你,还是等下去找姓孟的那小子最好。”

它说完又重新躺下,头顶还在乒乒乓乓的,想来这次孟别尘和莫停云打架打得有点儿激烈。也对,它想,以往都有姓孟那小子的师妹和那个光头拦着,现在这两人都走了,没人劝架,他们打得激烈也很正常。大黄鼠狼在摇摇椅上抻了个懒腰,打算在孟别尘和莫停云双方耗尽灵力前先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再去当渔翁,谁知刚刚闭上眼睛,它就感觉到了两股熟悉的气息。“他们不是走了吗?”

大黄鼠狼一个翻身就从摇摇椅上坐了起来,它因为要避开孟别尘他们,不敢用灵力探查,连忙吩咐身边正在跟它捶腿的小黄鼠狼:“去,去山腰上看看,白瀚生和他媳妇回来干嘛。”

小黄鼠狼得令,一溜儿地跑了。头顶还在乒乒乓乓地打,边打还能边听到莫停云臭骂孟别尘:“孟别尘,你要不要脸!”

孟别尘冷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打架,几乎每天都要这么对骂,还一天好几次,大黄鼠狼早就听腻了,听到他们有这样说,乏味地咂咂嘴,重新躺回它的摇摇椅上。过了片刻,一个黄色影子“咻”地一下窜上它膝头,正是那只小黄鼠狼。它对大黄鼠狼说道:“主人主人,原来白相公和他夫人回来,是来告诉孟道君那道数学题答案的。”

“什么?”

大黄鼠狼猛地坐直身子,小黄鼠狼立刻从它膝盖上滑了下来,像坐滑滑梯一样。只听大黄鼠狼问道:“他怎么会知道?”

“我听说,他下山走了几个城镇,碰到个账房先生。”

小黄鼠狼咬着前爪,“他知道答案第一时间就回来找孟道君了。”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大黄鼠狼从摇摇椅上站起来,往山腰处走:“走,我们去看看。”

山中地道虽然蜿蜒曲折,但黄鼠狼轻车熟路,不多时就来到了白瀚生和宋雨浓前面。它将耳朵放在泥墙上,听到外面传来宋雨浓的声音:“夫君,你大老远折腾这么久又是何苦?给孟道君飞鸽传书就行了,何必要专门跑一趟?”

白瀚生的声音响起来:“娘子,你不知道,我知道答案那一刻的心情,有道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数学一道上,孟道君就是我的子期,知道答案我肯定要第一时间来亲口告诉他。”

他叹了口气,“只是苦了娘子,要你陪着我走这么远的路。”

“不辛苦。”

宋雨浓柔声说道:“只要在你身边我都不辛苦。”

大黄鼠狼一听白瀚生居然真的会解那道题,立刻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就出去,但考虑到它都隐匿行踪这么久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伸出去的后腿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重新将耳朵放在了土墙上,听白瀚生他们说什么。白瀚生的声音从土墙的另一端传进大黄鼠狼的耳朵里:“无怪人家说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些日子我出去转了一圈儿才发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的我实在是太浅薄了。”

“别的不说,就是孟道君,那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姿天纵聪明绝顶刻苦耐劳心智坚韧的人,和他比起来,我是万万不如。”

“宋雨浓”嘴角抽了抽,勉强接上他的话:“……看来你还真的挺崇拜孟道君的。”

“那是自然。”

“白瀚生”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孟道君天纵奇才,不仅数学好,剑术也好,简直是男修的偶像女修的心上人,我为什么不崇拜他?”

“宋雨浓”彻底放弃表情管理,没有接话。还好,还好“白瀚生”意识到他现在在说什么,又重新拉了回来,“不过娘子,我崇拜归崇拜,但我也不会放弃对自己的要求的。这些日子下山历练,我可是长进了许多,数学一道上,想必现在比之孟道君也不遑多让。”

“不遑多让”四个字落到大黄鼠狼耳中,它再也按捺不住,径自冲了出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让孟别尘和白瀚生一起来陪它吧!它化作一道残影,冲出山洞,直冲洞外的“白瀚生”夫妇。他们正从地上站起来,想必刚才是在歇息,现在又要继续往前。大黄鼠狼见了,桀桀怪笑道:“没想到,又见面了!”

它说着,一道黄光直冲“白瀚生”胸膛。然而,也就是这时候,原本一身素衣的白瀚生夫妇一金一紫两道光芒从他们身上绽出,摇身一变,成了孟别尘和莫停云。“糟糕!”

意识到自己上当的黄鼠狼当即要走,然而才刚转身,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就被一个巨大的陶钵给罩住了。陶钵里传来黄鼠狼气急败坏的声音:“臭小子你不要脸,居然使诈!”

此刻一直守在旁边的林时雨、渡安和洛玄光也出来了,因为陶钵空间有限,黄鼠狼的声音听起来嗡嗡嗡的,孟别尘丝毫不将它的话放在心上,得意地笑:“说的好像你不使诈一样。”

他弯腰将耳朵贴在陶钵上:“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从这只陶钵里逃出来吧。”

黄鼠狼听了他的话更是生气,“有本事你放我出去,咱俩再光明正大地一较高低。”

“等你光明正大地拿屁来崩我吗?”

孟别尘无情地戳穿它的谎话,大黄鼠狼一怔,随即有些被人揭穿阴谋的恼怒:“干什么?黄鼠狼放屁的事,能叫放屁吗?”

它冷笑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已经分崩离析,没想到,你们居然乔装成了白瀚生夫妇。无耻!那在山上边斗嘴边打架的是谁?是那个光头和那个蓝衣女孩子吗?气息都不一样,你们怎么隐藏的?”

“好吧。”

已经变回来的莫停云越众而出:“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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