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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殇之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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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救你了。”

轻声低语着,逆欣徐徐将缕缕精纯至极的灵力注入逆神体内,就在这一个瞬间,她恍惚间看到,他眉心之处,有一朵鲜红色的花正含苞待放,无比贪婪地吸噬着她的灵力…………繁华渐去花落尽,浮生若梦彼岸临。心有灵犀轮回逆,错乱红尘剑弑神!皓月当空,夜风萧瑟,逆心孤立绝巅之边,苦思冥想着在自己第一次进入普罗琳之前,师尊对她所告诫的最后一句话。“师尊,我为什么要去普罗琳,心儿一直留在师尊身边不可以吗?”

“师尊可以守护你一时,却不能守护你一世。心儿,记住,在仙界,唯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去守护自己所心爱之物,或至亲之人。”

“可心儿不想离开师尊,心儿怕一进入普罗琳就再也不能回到师尊身边了。”

“师傅也不想心儿离开,师尊也怕我的心儿会在普罗琳遭遇危险,可是,心儿,你是一个注定不凡的人,你是将来唯一可以拯救仙界乃至拯救诸天万界的人,师尊不愿,也不能束缚你的成长。”

“师尊……”“心儿,我送你一句话罢,也当做是你临行前,师尊对你的最后一句告诫之语。”

“是……是什么?”

“繁华渐去花落尽,浮生若梦彼岸临。心有灵犀轮回逆,错乱红尘,剑、弑、神!”

一年前的普罗琳可以说是愤怒联合的天下,光盟之人根本就不敢踏出普罗琳城门半步,不然片刻间就会被诸多暗盟之人杀地尸骨全无。命虽可以再生,可那种元神撕裂之痛,却是极少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撑过来。轻则修为大损,重则神志不清甚至化为一介凡人,这就是仙界重生的代价。一年前,愤怒联合独霸普罗琳,光之同盟的低阶修行者彻底失去了锤炼自身突破修为桎梏的机会。普罗琳的封印之门只有十五岁及以下的人才可通过,是以,光盟再怒再急也没用。直到,有一天,一名白衣红发的少女出现在普罗琳战场……近百年来,她是第一个踏出了普罗琳城门的人。一念花开万物凋零,一剑锋芒众生避退,她的法术无人可及,她的攻杀无人可挡,她的结界无人可破,她的速度无人可比,她有着魔法师的爆发力、剑士的攻杀术、骑士的防御能力以及,刺客的暗杀之道,她是集各类修行法门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是攻防兼备无所不能的绝代女王,她就如同仙界的一个奇迹,为普罗琳带来了永恒不灭的曙光。仅凭一己之力,杀退数十名暗盟留驻在普罗琳的顶尖高手,一战成名,她自此成为了普罗琳一个不可逾越的神话,而这个神话的称号便是——殇之皓月,逆欣。“繁华渐去花落尽,浮生若梦彼岸临。”

“心有灵犀轮回逆,错乱红尘剑弑神!”

仰望夜空,月在天上,可恍惚间,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小欣,你又在发什么呆?”

这时,昨夜出现在城楼上的那名少年小跑了过来,对逆心呼唤道。听到声音,逆心转身回首,略显诧异道:“出什么事了吗?”

少年名为亘渊,乃是暗夜之中处事最为沉稳的人,然而此时的神情却是显得有些慌乱,也难怪逆心会有此一问。“逆……逆神出事了,一醒来就开始咳血不止,小弦已经给他看过了,根本就察觉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小弦,名为亘弦,是亘渊的妹妹,同时也是暗夜中最出色的牧师,通常只要是尚未断气之人,她都能察出缘由将之救疗痊愈,可今天,她却是遇到了此生以来最为奇怪的伤员。“他…他醒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听完亘渊的话,逆心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喜色,不过随即就被担忧之色所代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喜怒哀乐已不知不觉间与某个人的安危连在了一起。……普罗琳河边,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名为亘弦的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从逆神嘴角咳出的丝丝血迹,而飞雪则只能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干着急。“小弦!”

伴着一声轻呼,逆心到了。“小欣姐姐,你快来看看,我是真地束手无策了。”

小弦急忙冲逆心招呼道,千奇百怪的伤员她也算见得不少了,可却从未见到过如逆神这般连丝毫病因都找不到的人。闻言,逆心当即将似醒未醒犹然在不断咳血的逆神扶过,接着便用手划出一缕星光徐徐点在了逆神的眉心之处。入手冰凉,割肤刺骨,在触及逆神眉心的一瞬间,她竟是如坠冰窟般浑身都变得冰凉起来。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他眉心之处那朵鲜红如血的花,且这一次,那花竟是更加疯狂地吸噬着她的灵力。时光穿不断,故事流传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会遥远,再有一万年,情谊也不变。轮回,像烈火般蔓延!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沉浮中忘却往昔的情深缘浅。彼此再度出现,是谁看见了誓言?犹豫中,她没有松手,而是任由神志不清的他毫无意识地吸噬着自己的力量。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他的脸色逐渐好转,然而与之相反的是,她的气机开始变得紊乱,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不多时,她体内灵力竟是即将被他吸噬殆尽。“小欣!”

一旁,亘渊无比担忧地低呼道,再这么下去的话,她一身修为只怕……只怕要就此废了。灵力乃是修行之根,元神之本,一个被吸干灵力的人就如同被抽干水分的枯木,今生将再难有所作为。亘渊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牺牲自己,亘弦也不明白,飞雪就更加不清楚了,或许,答案连逆心自己都不知道。某一刻,她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明显是灵力殆尽身体不支所致。“小欣快停下!”

见到这一幕,亘渊惊呼着直接出手了,他必须阻止她。“不要!”

不曾想,飞雪却是在这时候出手将亘渊拦了下来。“你……你做什么,你难道没看到小欣已经快到极限了吗,再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亘渊一楞,随即大怒,他绝不允许逆欣为了一个旁人而以身犯险。“我…我……”飞雪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可是,看着即将苏醒过来的逆神,他真地不忍放弃这唯一可以救治逆神的机会。扑通一声,飞雪跪下了,他自然不想小欣出事,可同时,他更不希望逆神出事,或许,他是自私的,可是,他对自己兄弟的那份情谊是无价的。“你…你…”亘渊再一次楞住了,他万想不到像飞雪这样一个同龄之人竟会向他下跪。“求你,再等一等,我……我真地不想小逆出事。”

低着头,握着拳,违着自己的心,飞雪无比悲痛地恳请道,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这样对小欣很不公平,可是,就如他所说的,他真地不希望小逆出事。亘渊犹豫了,此刻的他就如同飞雪一样,心里充满了矛盾,如果就此放任小欣继续为逆神输入灵力,那小欣极有可能会遭受不可治愈的永久性创伤,可如果……“哥,要不,再等一等吧。”

就在亘渊迟疑不决时,亘弦开口了。“可是小欣她……”“小欣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将逆神哥哥救醒后,她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事的。”

亘弦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即将完全苏醒过来的逆神,咬唇道。终于,亘渊听信妹妹之言,不再出手相阻,而自此,一段旷世情谊,悄然再续。一个时辰后,苦苦支撑着没有倒下的逆心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在亘渊、亘弦等人惊悸的目光中,缓缓倒地……水流声消失了,虫鸣兽嘶之声也消失了,就连夜空中不时传来的妖邪尖啸之音也消失了,整个天地在突然间变得一片死寂。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了。万念俱寂中,唯有那九天之上,一轮皓月,清辉依旧,漠观末世之殇。或许,那便是‘殇之皓月’的真谛罢,可惜的是,逆神终其一生也不能将之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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