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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劲 枯荣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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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听到背后幽幽的声音:“去看看吧,正好找些衣服换换。”

叶裳独行惯了,被声音一吓,下意识地将萧湘甩了出去。他随手甩出,看去势竟是撞向井边凸起的石棱,却见萧湘身形一扭,如风中树叶般浮起,轻轻飘落到井旁。方才落地,便气鼓鼓地说:“喂,老头,你想杀了我么?”

这手功夫看似简单,空中没有借力点,变换身形实则不易。叶裳连忙赔笑道:“听你醒了,便放你下来,也好活络活络筋骨……”说到这里,见萧湘精神气足的样子,不由想到“贼丫头倒是养足了精神,还要爷爷我背着,实在可恶!”

他越想越气,差点又要怒骂出来,强自忍住,脸上的神色古怪之极。萧湘看那表情,猜到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叶裳强压怒气,话锋一转,道:“这屋子透着古怪,还是不去的好。”

萧湘摇头道:“怕什么?我要换身衣裳,正好看看有没有合用的。”

话一说完,便闪身跃入屋中。叶裳一怔,也只能跟了上去。待进屋内,已不见萧湘的踪影了。萧湘是穿窗跃入木屋,叶裳虽然长得瘦小,不到万不得已,却不愿如法炮制。待他推门而入,自然慢了一拍。他做贼惯了,也不去点火折,只是借着透窗的月光环顾屋内。屋内另有隔间,入室这间的陈设相当简单,一张木桌,四条长凳。屋的最北端是灶台,横七竖八地堆着树枝枯叶,靠窗侧排着锄头、钉耙等农具,对侧则堆有一袋土豆。叶裳虽不认识屋外那块田中的作物,却也知道种的是种蔬菜,暗道:“这样看来,土豆便是入城换来的,贼丫头说这岔道直通官道,想必不假。”

他的目光继续回望,便见一人蜷缩在窗台下。走近看时,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矮胖身材,粗布短衫,太阳穴高高鼓起,不知武功如何,内劲必是深厚。他的左胸被开出一个大洞,有股焦灼之气,心脉已完全被震碎。叶裳暗暗心惊:“那贼丫头穿窗而入,这一瞬间便了结了他,还没有半点响动。换作老夫,却是万万不能。呸!呸!老夫了结他要用两招么?真是荒谬,荒谬!”

叶裳想得出神,最后两个“荒谬”竟叫出声来。猛然惊觉,不由老脸一红,暗自跺脚道:“又该被那贼丫头耻笑!”

。听听屋内毫无动静,才稍松一口气,旋即又觉得不对,叫道:“贼……大小姐,你在么?”

他记起童六娘叫萧湘大小姐,也这般叫了起来。他连叫两声不见应答,忽听里屋一片翻箱倒柜之声。叶裳暗自笑骂道:“这贼丫头,比你贼祖宗我还猴急!”

他早年是捕快,后虽改作打家劫舍的勾当,仍忌讳别人说他是贼。不想今夜历经跌宕起伏,却以贼祖宗自居起来。他推门走进里屋,却又大吃一惊。里屋似一间女子闺房,桌椅床榻用的竟都是金丝楠木,窗棂、立柱全都雕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纹和镂空图案,间或有明珠装饰,月光透进来,竟是熠熠生辉。与外间形成了剧烈的反差。此时屋内橱柜大开,衣衫散落一地,萧湘却又不见踪影。叶裳瞟了瞟床对面大开的窗,恨恨骂道:“这贼丫头,田鼠投胎的么?就爱钻来钻去!”

他不见萧湘,也没心思再在室内查探,抢步跑出木屋。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坐在井台上,托着下颌,望着前路,似在思忖。月光照映下,只见她一袭冰青色的长裙,乌黑的长披散在肩头,容貌清丽出尘。托着下颌的小臂雪白晶莹,裸露在外,引人无限遐思。纵使叶裳阅人无数,也不由地看得一呆,暗道:“这般神仙般的人物,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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