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再经历这些事情，却仍感到一股悲凉袭上心头。无尽的期待逐渐被焚毁，化为一堆灰烬，最后随风而去，什么也剩不下了。容不得沈星渊多想些什么，画面呼的一转，眼前终于是些他并不熟悉的场景了。白雪飘飘，将巨石铸成的城墙也镶上一层绒绒的白边，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城中处处皆是封门闭户，一副萧条之向。“将军，蛮族虎视眈眈，以偷袭我军多次，咱们该如何应对？”

蛮族？这里是北境？沈星渊刚起追着那声音而去的念头，眼前的场景便再次变换，赫然是在军帐之中，呼啸的寒风将军帐吹的猎猎作响。立于众将之前的人是沈星渊自己，一身银甲，满脸的胡茬。自己瞧着自己这副模样，沈星渊也觉得很有些别扭，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脑海中下意识闪过的，是娇娇若是瞧见自己这副邋遢模样，怕是要嫌弃的吧。“粮草可到了？”

“回将军，粮草怕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了。王上得知北境也许要开战，立刻便派人护送粮草而来。可……昭宁公主却求王上将那些粮草全运去了南边赈灾，如今咱们的粮草还没着落呢。”

沈星渊瞧见自己绷着一张脸，心头隐约能察觉到那时自己的心情。再一次，他和裴清远之间，娇娇又选了裴清远。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大抵是便如这北境的大雪狂风带来的冰寒一般，冷的有些刺骨。之后，这样的画面变换了许多次，沈星渊眼睁睁的瞧见一直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将士战死。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逐渐消散，就连秋砚……也没了。沈星渊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床边的慧慈，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却是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慧慈那句，一切真假皆由他心，更是让他心乱如麻。梦中一切尚且历历在目，沈星渊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宁云溪，只得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公主府。沈星渊所经历的这一切，宁云溪虽不知道，却也多少有些猜测。公主府秋兰苑的树下，望着空中流云，宁云溪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慧慈又多言了句。“一切皆是命数，也不必想的太多了。”

宁云溪转头看向身侧的慧慈：“若一切皆是命数，我如今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慧慈大师，你听说过人定胜天吗？”

她信命数，却更信自己。若什么都不去争，不去努力，她回到这里又是何必?慧慈眉头微挑：“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瞎折腾，老衲是出家人，顺势而为便是。”

争到一定程度，也未必不能为自己争出一线生机的，只不过这一切都要他们自己去经历了。慧慈的回答模棱两可，但宁云溪觉得，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到底记起了多少？”

宁云溪盯着一旁的慧慈，心头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的。虽说如今已经全明白了，当年她所做的许多事情都并非是她的本意，而是牵心蛊在作祟。但那些伤害却是不能当做没有的。私心里，宁云溪是并不希望沈星渊记起当年那些事情的，既然已经重来，又何必再记起当年的伤痛？慧慈瞧了宁云溪一眼：“怎么的，坏事做的太多，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