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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愿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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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的时候,宁云溪不自觉的便拧起了眉头,她有直觉,那盒子里的东西也许就是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元凶。“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素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惊恐。“盒子里……我真的不知道盒子里会是一条虫子,在婢子打开盒子的那瞬间,那条虫子便从公主殿下的鼻子里爬进去了……对不起,公主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素雪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她真的没想过要害公主殿下。宁云溪的脸色也白了几分,紧抿的薄唇显示着主人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她原以为是给她下了药,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素雪!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晴鸢的神情有些震惊,她以为素雪并未得手,没伤害到公主殿下的。素雪咬着下唇,素白的脸上满是愧疚和悔恨。“殿下,婢子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愿以死谢罪,只希望您能救救婢子的家人。”

宁云溪心里知道,那东西不会要她的命,但却会逐渐的控制她。只是一想到有一条虫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宁云溪便觉得浑身都有些难受,凝眸看了眼跪着的素雪。“你的家人本宫会替你安置好的。”

素雪跪直了身子,朝着宁云溪的方向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婢子素雪谢殿下恩典!”

跪在一旁的晴鸢禁不住的抬手捂住了嘴巴,清泪簌簌而下,却也没再多说一句。兴许这便是素雪的命吧。宁云溪深吸了口气,心头也有些沉重,转过了身去:“念在主仆多年情分,本宫会留你一具全尸。”

当日下午,素雪心甘情愿的饮下了水碧送来的毒酒,殒命而去,当天尸身便被抬出了流云殿。为隐瞒此事真相,只对外说素雪犯了大错,偷盗公主的东西才被赐死。公主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大宫女就这么没了,流云殿的宫人们多少有些心慌,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也落得这么个下场。人心不定,便容易被人收买,如此局面对宁云溪来说并不好。是以素雪的事情处理完,宁云溪便将流云殿所有的宫人全都叫到一起,在流云殿的前院里站了几排。坐在石桌旁,宁云溪抬眸扫过院子里垂着头的宫人:“素雪的事儿,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她是自己犯了事儿,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们不犯错,好好办差,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宁云溪平日里对待宫人们便不错,旁的宫里动辄打骂宫人,但流云殿中是从未出过这种事情的。流云殿的宫人们对宁云溪多是敬重爱戴的,宁云溪开口一下便稳定住了人心。一身妃色宫女裙的少女往前走了两步,垂眸朝着宁云溪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公主殿下放心,奴婢们定会尽心办差的。”

初雯的话音刚落,身后站着的宫婢们便齐齐道:“请公主殿下放心。”

宁云溪的目光自初雯的身上扫过,往日里倒是没瞧出这丫头是个心思缜密的。初雯是她提上来的,虽在她身边跟过一段日子,但后来她嫁出宫去,并未带初雯,她便被拨去了旁的宫里。是以宁云溪对初雯的印象,还停留在初雯做的一手好吃食,是个不多言的姑娘。但这次素雪出事,倒是初雯的表现格外让她满意。“初雯留下,你们都散了吧。”

宁云溪摆摆手,略带探究的目光落在初雯的身上。初雯冷静的叫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宫人们散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初雯和宁云溪二人。“初雯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初雯垂着头,一副极恭敬的模样:“回殿下的话,婢子到流云殿已有六年了。”

宁云溪点点头,这么说来,初雯是流云殿一开始被赐给她的时候,便到了流云殿的。“本宫瞧你性子稳重,素雪去了,你往后便替了素雪的位置到本宫身边伺候吧。”

闻言,初雯的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她被提为大宫女也许久了。但这些年来,殿下的身边有素雪和晴鸢两个,她除了做些吃食,并不得重用。现在她替了素雪的位置,这便是她的机会。初雯提着裙摆朝着宁云溪的方向跪了下去,颔首道:“殿下放心,婢子定不会辜负您的看重。”

宁云溪神色淡淡的摆了摆手,她对初雯并没有那么信任,之所以将人放到身边,也是为了看着她。“去把晴鸢给本宫叫来。”

初雯起身应了声,便往后院去了。宁云溪在后院里等了不多会儿的功夫,初雯便带着晴鸢过来了。晴鸢的走路姿势有些怪,一瘸一拐的跟在初雯身后,垂着头的样子显得有些丧气。“殿下,晴鸢来了。”

宁云溪点点头,抬眼看向初雯:“本宫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现下肚子有些饿了。”

初雯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殿下现在还不信任她。“婢子这便去小厨房给殿下做些好吃的来。”

宁云溪轻应了声,眼看着初雯离开,这才起身看了晴鸢一眼:“你跟本宫过来。”

二人一块儿进了宁云溪的寝殿,晴鸢便一直垂着头站在一边。宁云溪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个白色的小瓷瓶:“拿去擦擦膝盖上的淤青,你这般一瘸一拐的要如何跟本宫出宫去?”

素雪的话提醒了她,裴清远的那盘棋也许比她想的还要大的多,他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已经谋划多年了。也许在许多她都不曾想过的地方,都有着裴清远的人。表哥的马场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宁云溪的外祖父楚家家主楚天奕官居丞相一职,也是大宣的开国功臣。昭烈国文武世家便当属楚家和沈家分庭抗礼。楚家为文,为治国安邦建言献策。沈家为武,在沙场征战平定四方。是以楚家在宛南城也是极鼎盛的家族,甚至因为出了楚婉然这么一个王后,楚家的权势比沈家更大。宁云溪的舅舅楚青天也下身官场,官居御史大夫一职,手中同样握有大权。但楚家的家教极严,从未出过仗势欺人之事,相反楚家的名声在宛南城中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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