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羽有些发愣。她一边想着李恭老师说的话，一边回忆西海集团的那条“鉴定视频”。好像李恭老师在视频里……真的没说这幅画到底是谁画的！看不出来，李恭老师还有这么机智的一面。察觉到苏羽投来的目光，李恭严肃古板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神色。“最近这几年，好多人来找我鉴定、作画，有很多都是任务。”

“一开始，我拒绝了几次，但是时间长了，还是练出了赶紧把人打发走的办法，就像这次打发西海集团一样。”

“这次你来找我，是为了那幅《倚翠微》？”

苏羽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老师，您就那么确定，那幅《倚翠微》是我或者叶贝贝画的？不能是别人画的？”

李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虽然人老了，但是眼睛还亮着呢！我的学生有什么看家本事，我不会看不出来。”

苏羽追问道：“老师，那您觉得，您看过的那幅《倚翠微》，是我画的还是贝贝画的？”

李恭陷入了沉思，眼里闪露着深邃的光。良久，李恭道：“应该是叶贝贝画的。我认为是她临摹了你的那幅真迹。”

苏羽与李恭老师默契对视。那幅画的来历，基本明了了，苏羽心头仅有的一点疑虑也已经打消。原本，在李恭老师说出那幅画的来历时，她还有一点担心，担心是不是叶贝贝被骗了，或者有人通过叶贝贝设局要害自己。但苏羽转念一想，叶贝贝自己刚刚还在群里说，她临摹过那幅《倚翠微》呢，显然在这件事情里，叶贝贝并不知情。苏羽马上打电话给叶贝贝，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什么！”

电话那头的叶贝贝惊讶道，“苏羽你等等！我问一下家里人，我临摹的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说完，叶贝贝短暂挂断了电话。十分钟后。“苏羽，我放在家里的那幅画真的不见了！而且据我家里人说，不见的不光有那幅画，还有其他好几幅，都是我前些年在艺术学院画的。”

“你先别着急，”苏羽安慰叶贝贝，“我现在来找你，我们一起把这件事弄清楚。”

“苏羽，你直接去我家吧，距离你更近，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

“好。”

就在苏羽赶去叶贝贝家里的时候，网上关于戈美和《倚翠微》的热度彻底炸了。慕思雪宣布跟西海集团断绝合作之后，西海集团的高层就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慕思雪这样的华国画家，如果没有西海集团的支持，是没有办法在国外举办画展的。还扬言，让不听话的华国艺术家彻底没有影响力。这下，不光是慕思雪的追随者怒了，世界各地的华国艺术家都纷纷抗议。已经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寇思思，也拍了一段视频，反对西海集团的歧视和霸凌。闺蜜群里。“姐妹们，”寇思思道，“我已经向我所在的协会起诉西海集团了！”

慕思雪：“我也。”

乔梦：“思雪，你终于买到新手机了呀！”

慕思雪：“找到的。”

慕思雪：“洗衣机里，两个星期。”

闺蜜们：“……”寇思思转而严肃道：“这样还不太够，我看西海集团到现在还是有恃无恐的。”

这时，苏羽发了一段语音。“他们有恃无恐，是因为大家有好多作品都在他们手里。”

“光是他们现在有的华国艺术家的作品，就够他们做十年生意。”

“十年以后，今天发生的事情早就被忘记了，他们还可以做他们的生意。”

听了苏羽的话，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起来。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群名改了。“【苏羽】修改群名为‘搞垮偷画贼’！”

大家瞬间精神一振，知道肯定是苏羽有对策了。寇思思：“苏羽，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苏羽发了张跟叶贝贝站在一起的照片：“看着吧，我要让这群偷画贼们疼死！”

叶贝贝冒泡：“没错！”

一天以后。一位中年女性走在机场大厅里，忽然被警方带走。审讯室外。叶贝贝跟苏羽站在一起。叶贝贝指着审讯室里的中年女子道：“她是王姨，几年前在我家做过钟点工。”

“我丢的那几幅画，正好就是在她做钟点工的那段时间画的！”

审讯室里，王姨一开始还不承认，但直到警察从她家里找出了很多幅其他艺术家的画作，又找到了西海集团给她汇款的凭证后，她不得不承认。她原本是一个画商，创业失败后，故意去各个艺术家的家里当钟点工，趁机偷几幅画卖给西海集团。接下来的几天里，西海集团又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但是苏羽、慕思雪、寇思思她们都没有发声。网上流传，说她们不敢再跟西海集团作对了。还冒出了不少阴谋论，说她们只是造一波势，其实还是想通过西海集团赚钱。直到，一则重磅消息发出。“艺术家慕思雪、寇思思、戈美联名一百位艺术家，控告西海集团作品来源不正，要求禁止西海集团拍卖业务，彻查所有作品的来源！”

“没有全部查清之前，不允许西海集团再卖任何一幅画。”

在联名之外，她们还附上了《倚翠微》被盗卖的证据。不止如此，苏羽还通过暗网，查到了西海集团好几笔去向不明的资金。这些隐秘的资金流向也被一起公之于众。这一下，原本耀武扬威的西海集团瞬间慌了。他们一边否认作品来路不明的事情，一边又删除了官网了一大批展品，一边还骂苏羽她们，又一边派出高层跟苏羽她们接触。整个就是一只无头苍蝇。西海集团派出的高层，想要苏羽她们撤回上诉。结果，苏羽不光不光没有撤回，还把西海集团高层说的话都录下来，截图，发到了网上。群嘲一片。“这个西海集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狂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么换了一个高层，快把原来那个叫嚣的高层拉出来，不会那个高层其实是个零时工吧？？？”

“朋友们，这一波操作太漂亮了，极限反杀啊！”

“我的天哪，这份联名起诉书上，有一百零三位艺术家的签名欸！赶紧出个周边啊，我要买！”

“过于舒适，爽得我螺旋升天了！姐妹们，我要去炸了西海集团的总部，谁参加！”

“……”两天后，这件轰轰烈烈的艺术界大事件，以国际法庭正式接受苏羽等人的联名上诉而告终。西海集团的所有拍卖业务都被叫停，追溯检查所有作品的来源！而苏羽几人作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但是作品涨幅最大的，还不是苏羽闺蜜中的任何一人。是李恭。在听说了李恭是苏羽叶贝贝等人的老师之后，网上多了一大堆关于李恭老师的文章。在大家都以为那是“戈美”作品的时候，只有李恭看出它可能不是苏羽画的。而当大家都以为《倚翠微》是一幅假画，觉得没有任何价值，开始群嘲的时候，也只有李恭还觉得这幅画画得很好。因为这幅画虽然不是苏羽的原作，却是叶贝贝同时融入了她和苏羽两人之长，临摹出来的精品。这些门道，也只有李恭看了出来。“李老师，现在大家都说，您是真懂艺术的老师，都想要听您的课呢！”

苏羽和叶贝贝站在李恭老师的办公室里，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恭老师。还把夸李恭的几篇文章翻给李恭老师看。“是吗？有那么好？我画了六十年的画了，这种事情还真没听过……不过无论是做人还是作画，都要低调，不能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李恭老师说着，放下画笔，打开手机，递给苏羽和叶贝贝。“你们把这几篇文章转发到‘老教授一家亲’的群里，不要说是我让你们发的。”

……苏羽：“这次啥感觉？”

寇思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咱们配合还挺默契。”

叶贝贝：“那当然！”

“大家都啥时候有空，我们一起聚一聚呀！”

“没问题！”

“【苏羽】修改群名为‘不想当原告的艺术家不是好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