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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涉立储解缙遭雪埋 出中原程济露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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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北征瓦刺,虽以柳升神机营得以勉胜,但仍以大败瓦刺诏告天下,遂行大赦。时曾任内阁首辅的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解缙亦在赦免之列。解缙,字大绅,号春雨,江西吉安吉水县人,洪武二十一年进士,建文朝时用为翰林待诏,燕王‘靖难’攻陷京城当日,缙驰谒燕王,遂为所用。朱棣登临大位,升解缙为翰林侍读,旋又迁翰林侍读学士。设立文渊阁,让解缙、黄淮、杨士奇、胡广、金幼孜、杨荣、胡俨七人进文渊阁参预机务,乃明内阁制度之始也。第二年又升解缙为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遂成内阁之首。两年三次升迁的解缙来到了他人生的巅峰时刻,这时候的他和永乐皇帝朱棣的关系,处得并不比三国时候的刘、关、张三人差,而且是朱棣要把他当成亲哥们来处的。他高中进士那年,太祖大庖西屋谕缙:“朕与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

父亲先与他处成了父子,当儿子的就只能把他当成哥们来处了。有两则传闻可证两哥们的相处。一日,哥俩御花园散步,朱棣见一朵白色的鸡冠花,悄掐藏身后,对解缙道:“朕闻汝才思敏捷,今日何不用鸡冠花作诗一首。”

解缙不假思索的道:“鸡冠本是胭脂染”,朱棣身后拿出白色的鸡冠花来:“哈哈,今日不是胭脂红的,而是白色的。”

解缙随机应变的道:“今日何为淡淡妆”。再略一思索,后两句诗亦随之而出:“只因五更贪报晓,至今戴却满头霜。”

又一日,朱棣信步来到文渊阁,见解缙独自奋笔疾书,便有意戏弄他,道:“昨夜宫中有喜!汝可用《有喜》吟诗一首否?”

解缙停笔抬头,道:“君王昨夜降金龙”,朱棣却说:“生的是个女孩儿。”

解缙眼珠一转,马上道:“化作嫦娥下九重”,朱棣故意一声叹息的道:“哎!可惜出生便夭折了。”

解缙已有准备,应道:“料是人间留不住”,朱棣两手一摊,道:“已把尸体扔池塘里去了。”

解缙脱口:“翻身跃入水晶宫”。看这哥俩,能拿皇帝自己的女儿来开涮,要说这哥俩处得不如刘、关、张,谁信?何以朱元璋、朱棣父子如此喜欢解缙?自然是他的聪慧过人,才思敏捷。解缙七岁那年,父亲见他能诗会对,便叫他春节为自家大门写一幅对联,解缙家对面有一员外,姓陆,家里十分富有,陆员外自恃有钱,常常欺凌乡里,曾多次出言讥讽当街叫卖的解缙的父亲。陆员外家有一窝竹子正对解缙家大门,于是解缙写了一幅对联贴在自家大门上。上联:门对千竿竹,下联:家藏万卷书,横批:诗书传家。陆员外见了,气的不行,命人将竹子砍掉,解缙一见,在上下联各写一字贴上,遂变成:门对千竿竹短,家藏万卷书长。陆员外正待欲看解缙笑话,却见他一改仍成,大怒,命人又将竹子悉数连根拔掉,解缙仍是不慌不忙,再各写一字贴上,又变成:门对千竿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把那陆员外气的暴跳如雷,但却又拿解缙毫无办法。解缙九岁那年的盛夏,有天和几个孩子在河里洗澡,县令和一群随从路过,县令问身边乡绅:“汝之乡里有一学童解缙,闻善吟会对,可在这河里?”

乡绅道:“在。”

县令问:“可识得他衣裤?”

乡绅道:“识得。”

县令见河边有一老树,命人将解缙衣裤挂于树枝,冲河里的解缙道:“吾出一对子,若汝对的得出衣裤便给你,对的不出我可就要拿走了。”

然后指着老树道:“千年老树为衣架。”

解缙脱口而出:“万里长江作浴盆。”

县令大异,遂还衣裤与缙。解缙才思敏捷、善诗会对之名不胫而走,十二岁时邻村的李尚书告老还乡,在家宴请几位显贵,酒席上听人说起解缙之才,不相信他能有如此之高,恰好酒席上有两个显贵也好诗喜对,李尚书便派人叫解缙来应对,目的是要想当众奚落他一翻。解缙来到尚书府,见大门紧闭,管家说主人吩咐叫他走侧边小门,解缙硬是不进,尚书闻报出来,大声道:“小子无才嫌地狭。”

解缙即答:“大鹏展翅恨天低。”

李尚书一听大吃一惊,心想:此小子口气倒还不小!忙命打开大门相迎。解缙刚入席落坐,一显贵便想趁机讥他母亲在家做豆腐,父亲挑担当街卖之贫寒家世,道:“闻汝出口成对,何不就你父母的职业吟对如何?”

解缙明知是奚落,但却不慌不忙,吟道:“肩挑日月上街卖,手把乾坤日夜磨。”

众人听了,无不拍案叫绝,那显贵却是鱼刺在喉似的难受。另一显贵见解缙今日穿身绿袄,出上联讽他:“井里蛤蟆穿绿袄。”

解缙见那人著的红袍,灵机一动,讥道:“锅中螃蟹著红袍。”

显贵听了暗想:这小子好生厉害,我把他掉井里可终归还是只活蛤蟆,他却把我扔锅中那可就变成死翘翘的了。但又无理发作,只好自认倒霉。酒过三巡,李尚书见两显贵落了下风,便欲出面压服解缙,他用手指天,得意的道:“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解缙听罢,用脚地上一顿说:“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能弹!”

口气比他还高。李尚书亦奈何解缙不得,只得尴尬的举杯道:“喝酒、喝酒。”

解缙趁势起身,举杯祝酒。道:“难得今日群才雅集,我愿题赠一联以助酒兴。”

李尚书听吧,忙叫人取来文房四宝,解缙挥毫舞笔,一蹴而就,然后掷笔大笑而去,众皆凑前一看,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上书: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原来是一借物寓讽之联。解缙之才,能不为才高八斗者乎?解缙十八岁乡试第一,中解元,十九岁院试,解缙的文章写得气势磅礴,词句犀利,主考欲列一甲,拟为状元人选,但其他考官认为解缙的文笔太过尖锐,怕招惹是非,便往后排为第七名。殿试太祖见解缙立论新颖,切中时弊,欲拔为钦点状元。时阴阳之术盛行,且此次为大明开国首次取士,有权臣进言:“首开科甲,为国抡元,当取吉祥以顺民心。解缙字大绅,点为状元,‘缙’、‘绅’俱解,于国不吉。”

‘缙’乃官人,‘绅’即绅士,‘解’有凋谢之意。点为状元,官人、绅士都要凋谢,太祖能不权衡再三?为了国祚,太祖最后择忍痛割爱,选了一个吉祥喜庆的名字‘任亨泰’钦点为了状元。解缙遂两度与状元失之交臂。就这样一位大才,朱元璋、朱棣父子能不喜欢进骨子里去吗?按明律赦免死囚得皇帝钦点,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遂进献囚籍,永乐皇帝见解缙赫然在册,道:“缙犹在耶?”

纪纲会其意,当夜便牢里提出解缙,道:“帝今念及汝耶!”

解缙知大限将至,道:“帝意凌迟?还是赐酒?”

纪纲道:“未明示。”

解缙道:“汝欲如何?”

纪纲道:“请汝一饮,一醉方休。”

解缙怒,骂曰:“与汝同席,犹与猪狗同槽尔,汝要杀便杀,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纪纲为人凶残,好诬忠良,解缙十分的瞧不起他。纪纲亦怒骂:“解矮子,我看你今日嘴能硬多久?”

解缙个子不高,时人都叫他解矮子。纪纲叫来两狱卒,上了酒菜,每自饮一杯,便命两狱卒硬灌解缙一杯,看着解缙痛不欲生的样子,纪纲道:“汉王嘱察汝谋反,汝偏不招,至有今日之痛,怪不得谁。”

解缙喘息的道:“汝与汉王合谋太子,觊觎大位,必不得好死。”

汉王乃朱棣第二子朱高煦也。朱棣长子朱高炽,足有疾,人虚胖,行必两人挟扶,朱棣甚厌之;二子朱高煦高大英武,果敢勇猛,‘靖难’中又累立战功,朱棣甚爱之。靠‘靖难’得位的朱棣欲立二世子朱高煦为太子,秘召解缙问曰:“邱福等言二世子累立军功,宜立为太子,吾亦欲立之,汝以为如何?”

解缙道:“为长,古来如此。皇太子仁孝,天下归附,若弃之立次,必兴争端。此例一开,难有宁日。历代事可为前车之鉴。”

因篡得位的朱棣对立长一说不以为然,面有不豫。解缙顿首道:“好圣孙!”

乃指高炽子朱瞻基也,是朱棣最喜欢的皇孙。朱棣顾缙颔首一笑。遂立高炽为太子,煦为汉王。汉王深恨缙。太子虽立,然煦受宠日隆,解缙上疏谏曰:“启争也,不可。”

永乐皇帝以缙离间骨肉亲而疏远之。哥俩就再处不成兄弟了。永乐四年,赐黄淮等人二品纱罗衣,独不与缙。淇国公邱福将朝廷机密达于廷外,汉王趁机嫁祸是解缙私怨泄,解缙百口莫辩。永乐皇帝大怒,加之另有朝臣进谗,遂贬解缙为广西布政司参议,临行再遭诬陷,又改贬交趾布政司右参议,督饷化州。永乐八年解缙回京奏事,遇永乐皇帝北征阿鲁台未归,便私谒太子而返。汉王煦诲缙:“伺上出,私见太子,径归,无人臣礼!”

已遭贬谪出京的首辅大臣趁皇帝外出来京私会太子,又自返,意欲何为?永乐皇帝闻奏十分震怒,诏令锦衣卫逮缙下狱,察为不轨。因之永乐北征期间私会太子者悉数被牵连,有大理寺丞汤宗、御史李至刚、中允李贯、宗人府经历高得抃、赞善王汝玉、翰林编修朱紘、翰林检讨蒋骥、潘畿、萧引高。其中高得抃、王汝玉、李贯、朱紘、萧引高不堪于刑死于狱中。解缙虽被打的九死一生,但他始终只承认私会太子、没等皇上回来便返归有错,死也不承认谋反,残暴的纪纲亦拿他没有办法。纪纲灌酒至解缙大醉,拖到室外。时天大寒,正飘鹅毛般的大雪。刚命以雪覆缙。缙临死,忆及当年京城陷落前夜,与胡广、王艮集吴溥舍,己陈说大义,广亦奋激慷慨,而艮、溥只无语泪涕。是夜艮饮鸩死矣!城陷当日己驰谒燕王,招广至,叩头谢。而城陷当日夜吴溥亦触墙死尔!缙含雪叹曰:“吾愧对敬止矣。”

敬止,王艮字也。解缙、胡广、王艮,皆江西吉安吉水县人,胡广、王艮同为建文二年进士,殿试本王艮第一,建文嫌其貌丑,易以胡广第一,广遂得中状元,艮落第二,是为榜眼。若知后来事,建文不复有此也。是夜,缙死雪中,年四十七。建文帝闻文奎已为朱棣杀害,文圭又被独幽凤阳城自家大宅内父亲的房子里,竟还名之曰‘广寒宫’,一时难以接受,起身欲往南京求朱棣用己身换回文圭自由,众拉的住,史彬道:“朱棣全国及海外察陛下踪迹,欲杀之而后快,若往,必为所害,如何换的回二皇子自由?”

叶希贤、杨应能亦说不可。建文帝本就是个无甚主张的人,亦只好作罢。辞别史彬,三人仍以云游之僧,历九华山,天台山,岳麓山、梵净山经贵州的遵义府返回到了重庆。建文帝回来后每日里只居家喝酒吁叹,叶希贤往告程济,程济来见建文,曰:“陛下每日里长吁短叹,可是因为文圭否?”

建文帝道:“正是。”

程济道:“吾有一谋,或可让文圭重获自由。”

建文帝道:“愿闻其详。”

程济道:“这里地广人稀, 陛下可使臣等暗择一地,铸造兵器,蓄养武士;并通好黔国公沐晟,让其暗驻一军在遵义府。一旦中原有变,叫沐公遣一心腹大将突然攻蜀,我等以为内应,因事起突然,蜀郡必然可得, 既得蜀郡,汉中亦在掌握中矣!然后陛下便可恢复建文帝号,以令天下。诏令沐晟督滇、黔兵东出鄂、湘,交趾兵北越岭南,陛下亲帅蜀郡、汉中之兵奇袭荆、襄,若如此,何愁中原之不克,帝位之不复也。届时文圭亦复自由身矣!”

建文帝道:“继白亦出此谋。然要动刀兵,致生灵涂炭,吾不愿也。”

叶希贤道:“陛下此言差矣!徐辉祖、雒佥、王恕、林泉、俞士吉、李贯、周新、解缙等人的身首异处;朝廷滥用鹰犬,无辜杀害的忠良、商贾、平民百姓何止千万?他们的死岂为兵锋所致耶?”

徐辉祖被朱棣削爵禁锢,命在家写悔过书,每次朱棣随徐皇后回娘屋,都要去看徐辉祖悔过的情况,每次徐辉祖见到朱棣都是一言不发,桌上的悔过书所书为袭爵魏国公时太祖的赐诰‘扬中山王之烈,而勉公忠以立志,以礼守身,恪尽继承之道’。永乐五年,失去耐心的朱棣密令锦衣卫派人将徐辉祖绞杀在家中。周新,字日新,广州南海县人,洪武年间由地方诸生推荐入太学,建文元年以乡贡进士被任命为大理寺评事,很快就以善于断案而闻名,‘靖难’之役后永乐皇帝改任周新为监察御史,更是以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而被大家赞誉为‘冷面寒铁’。永乐三年被提拔为云南按察使,未及赴任,又调任浙江按察使。时浙江陈案堆积,冤案众多,那些含冤受屈的老百姓听说是‘冷面寒铁’周新来浙江出任按察使,都欢欣鼓舞,觉得有了伸冤的希望,能让自己‘得以生矣’。周新到任后,果不负众望,他见微知著,细心观察,善于推理,秉公办案,使得那些众多的受害者得以沉冤昭雪。周新为官清廉、铁面无私,让那些贪官污吏们恨之入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一位亲信去浙江办案,在那里作威作福,肆意索贿,周新不畏强权,将其逮捕下狱。纪纲知道后诬陷周新肆意逮捕锦衣卫官员,阻扰锦衣卫办案,包庇有罪地方官。不明真相的永乐皇帝听信了谗言,下令锦衣卫逮捕周新严讯,致周新含冤而死。程济见建文帝沉默不语,知他性善懦,不能决断,又更进一言,道:“纪纲,一酷吏尔,尚私设武库,暗养丁卒,伺机攫位。况陛下乃一失国之君,曾宽政弘德,民心依附,一时为奸臣弄国,然万民仍感怀陛下之善政也。若今不蓄谋,待机而取,恐失天下人之望耶!”

时纪纲事发,诏罪文榜遍行全国。纪纲恃宠而骄,因与武阳侯薛禄争一漂亮女道士,提铁锤去将薛禄的脑壳打开了花,险些丧命;道遇都指挥哑失帖木儿,嫌其避让太慢,冲上去取腰间跨刀将其捅死,弃道旁扬长而去;他还私藏皇帝选妃美女自纳,矫取官盐数百万斤私卖,阉割良家幼童几百侍寝;又骗尽死囚家财再屠,构陷富商大贾夺资,查抄吴王冠服自用;尤其诬陷周新戮,雪埋解缙死后,更是猖狂日隆,嚣张毕现。永乐十四年端午,帝射柳,刚嘱镇抚庞瑛曰:“我故射不中,若折柳鼓噪,以觇众意。”

瑛如其言,无敢纠者。刚喜曰:“是无能难我矣。”

遂谋不轨。多蓄亡命,造刀甲弓弩万计。有仇刚者告发,下都察院按治,具有状,磔刚于市,家属无少长皆戍边,列状颁示天下。纪纲事建文亦知之,遂颔首。程济说霍良另择地修了学堂,在北向街端口向西五里,那里新植一桃李园,学堂就在桃李园后的一个高地,寓意‘临高远望,桃李满天下’,叫做桃李学堂。建文帝、薛通、宋和均做了学堂里的先生。建文帝授高级学子的七言律诗,课业不多,闲暇自是去和那铜锣寺的慧一读书弈棋。薛通、宋和以为学子能强身健体为由,去教一些简单的射箭和剑术,怕引注意,只初涉皮毛,不敢倾囊相授。薛通的‘杜记’和宋和的‘彭记’合于程济的‘庞记’,由程济全权打理。叶希贤督工天堡寨下修了一环形的水塘,里面喂满了鹅、鸭,塘堤用两人高的栅栏围住,栅栏削尖,置以刺笼,对外曰防盗贼偷鹅、鸭,实则是寨上用着铸造、藏匿兵器。每铸兵器时,都驱以鹅、鸭的喧闹于以掩盖。杨应能以应能和尚去做了红叶寺住持,主要是收徒授武,多请峨眉、青城等蜀中名寺里的武功师傅来此授业,兼收些俗家弟子,由薛通、宋和秘密去传授射箭和剑术。所有人都造册管理,备为所用。建文帝的安全则由薛通、宋和暗中保护。程济将三处商号进行整合,把通西大桥边最大的商号用来经销中原来的陶罐和布匹,生意特别的火爆,程济的陶罐和纱罗都是从西域人的手里获得,西域商队带了象牙、颜料、干果等货物来,换取中原的陶罐、布匹、茶叶等货物回去,以获取丰厚的利润,程济半道从西域人手里进货,价额自然是高了许多,于是程济想亲往中原进货,他知道蜀地的海椒、花椒、特别有劲道,是中原人心中所爱,他租了一条大船,收了满满一船海椒和花椒,走长江水道运抵南京北郊的铺子口,那里是全国最大的水上码头交易市场,不出十日,便将整船货物销售一空,然后购得陶罐和布匹,亦装了满满一船,依旧走长江水道运了回舒家场。却说鄂州府有一商人,姓苏名文起,字芳远,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秀才,养了八女一子,希望唯一的儿子能够读书起家,可那苏文起从小不喜读书,却对做生意特别的感兴趣,十二岁时去市场看人卖货,忘记了回家,父亲找到他时天已擦黑,父亲气骂道:“既对生意这么有兴趣,索性莫读书了,背起背篓去跟人学做生意去。”

他第二天就真的背起背篓去市场上跟了一个同家叔伯做生意,从一只背篓做到了三只骡马,因骡马要翻山越岭,准备草料,去年他索性换成了一条船,请了两个伙计,走长江水道,做起了西域人的口味品生意。这次铺子口进了一船海椒、花椒、胡椒,回鄂州府的市场销售,因品质好,每样留了一袋自用。这天小舅子来家,煮了一盆麻辣鱼出来,他小舅子尝了一口,道:“姐夫何时去了蜀地做生意?也不来打个照面。”

苏文起道:“我何曾去过蜀地?兄弟此说却是缘何?”

他小舅子道:“这海椒、花椒的麻辣,变成鬼我也能吃出是蜀地的味道。”

苏文起道:“这些海椒和花椒是铺子口从一个西域人手上买的,说来也是奇怪,那卖家看上去是个西域人,却说一口地道的中国话,手下和船工全是中国人,说话有那蜀地口音。”

程济把自己乔装成了一个西域人。苏文起的小舅子叫胡大海,小名胡三,又叫胡三娃子,从小游手好闲,不喜做事,对奇闻判案颇有兴趣。胡濙荆、襄招人全国察户籍及风土人情,后坊间传出乃为察建文帝踪迹,胡三遂往荆、襄,招了派往蜀地访察,只游走成都、重庆等大城市间,故无有所察。在蜀十余年,蜀地味道已入骨髓了矣。此次按每年惯例襄阳府向胡濙陈察访情,回家小住,听姐夫说起那卖家,知是个乔装的中国人,遂心生疑惑。第二天快骑去到襄阳府,秘见胡濙陈所闻,胡濙受帝密诏察建文踪迹,已十五年矣,依旧一无所获。他对手下所得一切线索,都不敢轻易放过。胡濙另带三个手下,随胡三去往南京铺子口,细心察访那些易货的西域人。一日,有手下报说发现了一个说一口地道中国话的西域人,胡濙经过细心的观察,判定那就是程济,虽是装扮成了西域人,但其身形体态,就十足的一个中原人,同朝为官数年,这么多年过去了,程济的步履形态,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胡濙心中狂喜,命立逮程济,猛见程济身边的船工个个彪悍,遂立即止住。接下来胡濙将如何行动?程济会否逃过一劫呢?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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