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不想见季婉儿，痛快地走了，临走前还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季婉儿坐在裴姝的位子上，神色泰然，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了裴珩，她整个人显得清高孤傲，很不好接近的样子。与王府那日所见判若两人。贴身婢女上来换茶，就是那日在成衣店大放厥词的丫鬟，现在换了宫女的装扮。斟茶完毕，丫鬟同一干下人都站在亭下。季婉儿视线扫过下人的脸。一个是苏启音的婢女，一个似乎是位女护卫，她不认得。苏启音哪来的护卫，只能是裴珩派来的。季婉儿暗自咬牙，神色更加冷淡。“王妃眼熟我的宫女吧？”

季婉儿率先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苏启音坦然点头。理亏的是季婉儿，她没什么好瞒的。很显然，季婉儿今日找她没安好心，不是来试探的，就是来宣誓主权的。女配嘛，还能有什么花样？季婉儿直起身板，声音却低了些。“下人不懂事，让王妃见笑了，我替她给王妃配个不是。”

苏启音却捻着茶杯，唇角勾着淡然的笑，整个人透着慵懒和恣意。“你的意思是都是你宫女的错喽？”

她轻声道。真狠心，也不怕她找下人的麻烦？季婉儿眼神一冷，面上却挂起得体的笑容。“自然是下人的过错。”

苏启音眉梢轻挑，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季小姐眼光确实好，那布料很合王爷的气质。”

她漫不经心的恭维。季婉儿是裴珩的心头好，自己满心都是逃离王妃的位子，自然无心和她缠斗。只要能相安无事，退一步说点好听的也可以。然而季婉儿却神色一冷，连假笑也消散不见。“可我怎么听说，王爷将我送的衣裳赏给王妃了呢？”

苏启音一怔。她怎么知道王府里的事？晃了下神，苏启音连忙做正身子，一本正经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他其实……”“王妃不必多言，你我之间无需做这些虚伪的腔调。”

季婉儿硬生生打断她。“方才长公主是来怂恿您出席王爷的生辰宴吧，我好意奉劝你，最好还是别去，免得丢了自己的脸面，也失了好容易从王爷那讨来的丁点欢心。”

“大宴上有重臣有皇亲，更有邻国来贺的使者，场面之大容不得半分闪失。”

“苏府大势已去，王妃如今身份尴尬，与其想出席大宴自证王妃身份，不如想想如何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自处才是！”

季婉儿言辞激烈，神色冷漠，极快的说完，威慑似的瞪了她一眼。苏府是她进王府唯一的依仗，如今没了苏府，她再也不配站在裴珩身边，做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季婉儿冷睨着苏启音，却见她一口一口抿着热茶，对她的警告没有丝毫反应。“你想说我出席大宴会丢裴珩的脸是吧？”

季婉儿被她的直白吓了一跳。苏启音却自顾自的点头，“好主意。”

季婉儿：？“你也别急，我尽量跟裴珩商量，能不去我就不去。”

“倒是你，贺礼和才艺好好准备，大宴之上就靠你给大燕争脸了啊！”

苏启音友善地笑道。季婉儿却往后缩，满目震惊和警惕的瞪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