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青蛇跟了她后，就跟进入了冬眠一样，不吃不喝也不动。这让裴若衣都忘了自已身上还缠着这么个活物了，经常忽略了它。直到看到满房间的蛇，她才想起小青来。关上房门之后，她就对小青蛇发出了号令：“贪吃蛇，别装死了，给我把所有的蛇全都赶走，立刻，马上！”

她知道这条小青蛇是通灵性的，尽管它喜欢装憨，还是被她发现了破绽。小青蛇动也不动。裴若衣把它的三角脑袋拎了出来威胁道：“再装，我就先吃你！”

小青蛇终于动了，却是慢悠悠地晃了下尾巴，似乎才从冬眠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知道这小东西想跟自已讲条件，可它不会说话。“我答应你，只要你马上赶走你这些同类，我就给你弄活泥鳅吃，五十条，怎么样？”

“啪啪啪！”

小青蛇的尾巴在听到活泥鳅三个字的时候，兴奋地拍打起来，然后它就游下她的手腕，飞速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说也奇怪，它所到之处，群蛇纷纷闪僻，给它让出一条路来。小青蛇高高地昂起头，只有尾巴尖一点点触地，骄傲得像是巡视臣民的国王一般。“咝咝咝，咝咝咝！”

然后裴若衣就看到那些蛇争先恐后地往外跑，生怕跑慢了会被人逮住一样，有的从敞开的窗户缝游走，有的钻进了墙角不见了。她手疾眼快，捉住了几条特别肥大的蛇，把它们丢进花瓶里。那些蛇也奇怪，丢进去之后就乖乖地盘在里面不动，不挣扎，似乎认命了。房间里的蛇没有了，却留下了满屋亮晶晶的黏液，证明了它们曾经过来。裴若衣看着满室的狼藉，沉默不语，她觉得自已不能再这么纵容小疯子了，对他太好，他就蹬鼻子上脸，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灵枢和素问很能干，在她洗个澡的功夫，就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了新的，家俱也都擦了好几遍，不留半点黏液，地上也用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香炉里燃的是她最喜欢的香料。但裴若衣躺在舒适的被褥里，仍忍不住咬着牙骂了一句：“小魔王！”

“嗯？”

一个慵懒动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随着声音响起，一件东西落了下来，正落在她的额头上，凉沁沁滑溜溜的。他还真来了！裴若衣直接把眼睛闭了起来，翻过身。片刻后，又是一颗凉兮兮的东西落在她的衣领里。她知道自已越是不理，小疯子就会闹得越凶。既然小疯子来了，她这觉是别想睡了，要是不让小疯子过足瘾，怕是她之后的几天都别想睡得安稳。裴若衣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看向头顶上方。房梁上，独孤玄红衣飘飘而坐，一双雪白的云靴正在一荡一晃的。他抓着把亮晶晶的珍珠，颗颗都有小指肚大小，像抛豆子一样抛来抛去，说也奇怪，那么多珍珠抛在空中，落下的时候居然全都在他掌心里，一颗也没有掉下来。至于打在她额头和落进衣领里的，显然是他故意而为之。月光下，那张脸仍是漂亮精致的难以形容。他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