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风和张院使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们对曹德江的为人很是不齿，要早知道是他生病，怎么请都不会来的，但来都来了，长公主又发了话，要是见死不救，也有违医德。两人分别上前把完了脉。谢景风就问：“世子之前可是服过龙胆泻肝安神丸？”

长公主点点头：“他流鼻血，看不清东西，又频频做噩梦难以入睡，太医诊断说是肝火郁结，就开了此丸，服用之后他睡得很好，醒来就说没事了，可没想到本公主只是进了一趟宫，他就变成这副模样。谢御医，世子他得的是什么病？可是那龙胆泻肝安神丸出了问题？本公主早就说过，那几名太医个个都是庸医！”

她越说越气：“治不好世子的病，还诅咒驸马，说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这样的庸医，简直是该当诛杀！”

谢景风和张院使听得直皱眉。但碍于她长公主的身份，二人也不便辩驳。谢景风道：“世子的病之前的确是肝火郁结，龙胆泻肝安神丸十分对症，但不知为何，世子的病情突然有了变化，他现在浑身瘙痒难当，可是脉象又无异样，皮肤也不红不肿，老朽医术浅薄，实在是看不出世子得的是什么病症，还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忿然道：“你不是号称神医么，怎么连小儿的病也看不出来？本公主看你是徒有虚名罢了！”

她说话毫不客气。谢景风也不恼：“长公主说得极是，这神医之名是别人叫的，老朽早就觉得名不符实，实是愧不敢当。”

长公主气得不再理他，转向张院使：“你怎么看？”

张院使面露尴尬，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才道：“那个……老朽的看法和谢御医相同，世子这病症十分奇特，老朽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不敢贸然用药，只不过世子这个瘙痒之症，老朽倒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快说！”

长公主看向床上痛苦得不停翻滚嘶叫的儿子，心急如焚。“鹿茸膏涂抹全身，可以止痒，只是这法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治好世子的病，长公主还要另请名医才是。”

张院使说完，拱了拱手：“长公主，老朽想去瞧瞧曹驸马。”

长公主这才想起自已的夫君还生死未卜，顾不得再管儿子，只是吩咐了让人速速去买鹿茸膏，就带着两名御医去了曹子旭的房间。给曹子旭把完脉之后，两名御医不由对视一眼，久久不语，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之色。曹子旭微微一笑：“生死……有命，我……死而无憾。两位，不必……为我费心了。”

谢景风忍不住连连摇头：“曹都尉，你这又是……何苦！”

他和张院使都是心知肚明，曹子旭得的是心气郁结之症，这并非是必死之症，要是得病之初及早医治，并不为难。可他们把脉得知，这股郁气在曹子旭的身体里最少已经有十年之久，郁气深入五脏六腑，已是病入膏肓，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令他们不解的是，这病曹子旭应该自已早就知晓，他却一字不提，选择听之任之，难不成他在十年之前，就已经萌生了死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