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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驱车前往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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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二点时,我们才离开丽萍姐饭店,并未直接回家,接着去了镇上,大姐想去买些吃的过节。大姐脸色依然红润,特好看,跟桃花似的。我注意到陈师傅的眼睛不时瞥向后视镜,频率超高,有几次被大姐发现了,就劝他专心开车,陈师傅每次都脸红,跟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我一旁憋不住笑出声来。尽管这样,陈师傅的车依然开的又稳又快。随后得知他当过兵,在部队上开了五年车,志愿兵提前复员后,通过他二舅的关系去了现在的公司开车;他说他能在漆黑的夜晚闭灯驾驶,几乎等于盲开;车轱辘能在钢轨上跑而不偏移滑落;能驾车在弯道极多仅能跑开一辆车悬崖峭壁上的公路快速行驶。正因为驾技超高,到公司刚开了仨月专门往返内地和香港的货柜(集装箱)车就不开了,被公司老总看中而成为他的专职司机,工资比原先翻了一番,而且经常收到老总的红包。大姐上车后不到十分钟便躺在后座上似睡非睡地迷糊起来,陈师傅见状立马放慢车速,慢到连自行车都追不上,眼睛不时瞥向后视镜。陈师傅很健谈,一路说个不停,特别爱显摆他在部队上的事儿,我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开车本领,但又觉得他不可能做一辈子专职司机,定会大有作为。车开的很慢,就是为了照顾大姐睡觉,照这速度得多耗十几分钟才能到镇上,但我并不着急,借机可以多观摩一会儿如何开车,还可以多跟陈师傅聊会儿。看得出陈师傅特喜欢我大姐,对其绝对是唯命是从,无微不至倍加呵护,可大姐待他似乎表现的挺客气,且很少给个笑脸。不觉中,到镇上了。可大姐这下真的睡觉了,我要叫醒她,立马给陈师傅拦住了,随即把车开到路边停下,陈师傅回头看了眼大姐后,示意我跟他一起下车,特别叮嘱我别弄出动静来,我憋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车子行驶时动静还小呀,但下车时我还是跟陈师傅一样慢慢打开车门,再轻轻关上车门,几乎做到了悄无声息。陈师傅下车后立马点上了一支烟,他烟瘾挺大,一天一包烟不够,不过他从不在大姐面前抽烟。我问他,咱就这么等着大姐醒来呀。他点点头笑而不语,意思这还用问嘛,随即仰望了天空说,反正天还早,不急,算是安慰我吧。随后他指着旁边约四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榕树建议去树下坐会儿。哇,好大的榕树,比我见过的都大,树高差不多有二十米,树干得有三搂粗,树冠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小雨半天淋不透,特像一把大伞,直径少说二十余米,垂落着胡须一样密集的根须(气生根)。我俩快步走到树下,拨弄开条条根须,靠近树干,陈师傅抓住一条连接地面胳膊般粗的气生根对我说,这棵至少有一百岁,我点头认可,因为我村比这小点儿的榕树都近百岁了。随后我俩在树干下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上坐下。不想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大姐喊叫我们,其实我盼着大姐多睡会儿,我好跟陈师傅多聊会儿。一听见大姐的喊声,陈师傅就蹭地站起,接着不管不顾地朝大姐跑去。只见大姐站在车门旁,一手扶着打开的车门,一手捋着披肩发,等着我们过去。陈师傅跑的比兔子还快,等他跑到大姐跟前时,我还没走出树冠。“快点儿呀!小威,磨磨蹭蹭的。”

大姐面无表情绕过笑容可掬的陈师傅前行几步对我喊道。刚睡醒,她还急了呢,我忽然感觉大姐在陈师傅面前就是女皇。“呵呵,大姐醒了!咋不多睡会儿呢,太阳还老高呢!”

我冲着大姐大声戏谑道,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小威麻利的!都快三点了呢,得早点儿回家过节。”

陈师傅喊着越过大街朝我跑来,瞬间来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暗自耻笑,这个陈师傅也太会阿谀奉承了吧。我故意不情愿地被陈师傅拖着走,刚才还说时间还早,这才过了多大会儿,就变口了。来到车旁,陈师傅立即放开我,扶住一直开着的后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大姐上车,手挓挲着想扶大姐一把又不敢,大姐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轻快地上了车,陈师傅待大姐坐稳后,缓缓将车门关上,就跟先前儿下车关门怕惊扰的大姐睡觉一样,接着迅速开门上车。我这才绕过车头,不等靠近前车门,陈师傅就替我打开了车门,并催促我赶紧上车。我依旧不慌不忙地上了车,故意使劲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算是在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吧,事后却有些自责,至于吗,莫名其妙嘛。“咱,咱去哪?江隽。”

陈师傅回头问。“去大菜市场。”

大姐望着窗外说。“好勒!”

陈师傅大声应道,随即启动车子开往朝镇中心。车子一直往前行驶了五分钟就到了大菜市场,停车场车满为患,很难找到停车位,可车又不能老停在路边,影响交通嘛,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箍的五六十岁的老头来“关照”了两次。第一次,老头板着个脸直冲着车过来,且向陈师傅嚷嚷着赶紧把车开走,陈师傅挺会来事儿,即刻先赔笑脸再递烟,并亲自给点着,起头老头不吃这一套,可当注意到递过来的是中华牌香烟时,态度顿时和缓起来,眯着眼大口吧嗒着给点着的香烟说(感觉比抽大烟还来劲儿)对陈师傅说,别停时间长了,我也帮你盯着,一有空车位就告诉你。我注意到此前陈师傅自己抽的是红双喜烟,我对这烟再熟悉不过了,我爸就喜欢抽它,说是平淡劲儿小价廉物美,这么说陈师傅身上带两种烟,孬烟自己抽,好烟搞关系套近乎用。可能尝到尝到甜头了,间隔不到五分钟,那老头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是笑着过来的,并未驱赶车,说再等等看,不行再说,陈师傅不等他说完,再次掏出那包中华烟,不等抽出烟来,老头的手就伸过来了,接过烟随即自己点着抽起来。见此,我差点儿笑出声来。“陈师傅,要不,我和小威先下车去里面吧。”

这时大姐等不及了。“哦,好的,早该如此,早该如此,你去吧,慢慢逛,不用急。”

陈师傅立马迎合说。我和大姐随即下车往市场里走去,可刚走出几步,陈师傅就追了上来,来到跟前,二话不说,一把拉过我的手,接着把一个鼓鼓的钱包拍在我手里,说,带上,多买些东西。不等大姐拒绝,他就跑开了。大姐要我把钱包揣进西服里面的口袋里,随即拉起我的手接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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