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刘慧看着左青青离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柳队。”

“嗯，怎么样，你跟她说了？”

电话那边传来柳正国的声音。“没有。”

刘慧迟疑了下道，“我觉得她不合适。”

“为什么？”

“她……”刘慧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道，“她的性子太急了，我怕打草惊蛇。”

“是因为她是你朋友吧？”

柳正国道，“我理解。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的身手不错，能做到一定的自保。你也知道，找一个身手不错还长的漂亮的女孩子，不容易。”

“她嫉恶如仇，我担心她会犯错。”

刘慧道，“还有就是，她什么亲人都没有，还出过车祸，能活下来很不容易。”

柳正国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们找别人。”

“柳队，我还是觉得我最合适。”

刘慧笑道，“不够漂亮才想要整容的，这不合情合理吗？他们不会怀疑的。我还是自己人，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有经验。”

“还是那句话，不行。”

柳正国直接挂了电话。刘慧自嘲地笑了笑。“都说人人平等，其实还是分三六九等的。”

这顿饭刘慧是有任务的。他们在查一个关于医美的案子，需要派个卧底，柳正国看上了左青青，正如他说的一样，左青青漂亮，身手还不错，刘慧本来不愿意，这顿饭吃下来更觉得左青青不合适了。左青青头上有疤痕，但好像从没想过要祛疤，还有对坏人那种狠劲，再想想她把那三个人贩子伤的那么重，要是真派她去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其实这个卧底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柳正国一直拒绝，吃饭的时候左青青提到孤儿，她有点明白为何柳正国选中左青青了，固然有漂亮身手好的理由，但也有不好出口的理由，现在再次提出来，柳正国拒绝，这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因为她的父亲。她不能说柳正国这样做是错的，只是有些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也叫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左青青觉得刘慧是有事情的，可刘慧没说，她想大概是不重要吧，接下来的日子刘慧也没有再找她，而她忙着工作，也就忘了。一个多月过去，启明公司开拍电影版的《林少的失踪女友》，而董芳菲在上次离开会所后就又出国了，钱虽然打到了账户上，可厉琛阳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决定跟过去看看，当时打算叫左青青一起，可左青青拒绝了，左青青对去陌生的环境本能地抗拒，厉琛阳不好勉强，留下了阿平自己带着林叔、阿宝走了。厉琛阳走后，左青青开始接管他查到的线索，伤害王晓璐的其他人，可惜，都没什么用，那个明星忙着拍戏，那两个公子哥去外地玩了。“也不知道警察查案子是怎么坚持的。”

左青青跟何云川感慨，“这一条线索跟了好几个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几个月算什么，有的十几年呢。这种事急不来的。回去吧，天要下雨了。”

何云川抬头看看天空，乌云滚滚。“那你呢，不回去吗？在仓库吗？”

“我点完货就走，你先走吧。”

“要我帮忙吗？”

“不用。”

左青青还有点事，就打车回去了。何云川点完货，天也下起了雨，他穿上雨衣、靴子，关好卷帘门，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往菜市场的方向去了。雨下大了，街上行人很少，多数是车，何云川骑着电动车过了两个红绿灯，来到一个菜市场，买了菜肉后，来在菜市场外的一个电线杆子前停了下，那上面贴着一个纸条，上面印着信贷业务，无抵押的字样，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他多看了几眼那电话号码，骑车前行，两米处有个水管维修口，他车没有停，伸手从活动板后取出一个，粘贴的塑封小信封。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从那里路过一下。回到出租房，何云川拆开了塑封，从信封里面取出一个优盘，他将优盘插进笔记本上，打开优盘，里面有两份文件，一份是文字，另一份是视频，先把文字的打开，上面是一份带着相片的个人档案表。看到这张表，何云川笑着摇了摇头，这人还是喜欢把什么事都弄成表。这份个人档案正是黄小景说的虎哥，不用说，这是上次何云川打电话叫那位朋友做的。虎哥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陈虎，今年三十五岁，本地人，学过跆拳道，后来学了拳击，将人打残，判了五年。出狱后去了南方发展，做的事情很杂，前后因为打架斗殴又进去过几次，但时间都不长。五年前回的春城，在神秘女郎夜店看场子。不过，他身份不止是看场子的人，还是神秘女郎的股东之一，这个具体怎么回事，没查出来。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多次进去过，虎哥行事很低调，基本上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就是动手也是叫下面小弟动手，小弟搞不定他才上。他家里没什么人，父母都不在了，有过婚史，离了，有孩子给了女方，在春城就是一个人。他吃住都在夜场里，除了晚上看场，白天下午的时候喜欢开车去钓鱼，一般都是一个人。虎哥钱财上很大方，在这一点上，下面小弟很拥护他。这人喝酒，不多，抽烟，也不多，找女人，也是偶尔，好像就一个爱好，钓鱼。何云川这个朋友跟了几次，看到的都是他真的在钓鱼，并没有和什么人接触。其他的就是个人的身体情况，一米八，一百七十多斤，因为很少动手，视频也就是不同时间的两段，每段不到半分钟。何云川打开视频，看到了虎哥单方面压制的打人画面，两段都是，对手太菜，没太多的参考价值，只能说，这个家伙很有力量。窗外的雷声轰的响了起来，又炸开，窗户被风吹开了，大雨灌入，何云川忙起身将窗户关上，插好，手机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急忙接起来。“老板！出事了，咱们的健身房被砸了！”

何云川愣住。“怎么回事？”

“就刚才，来了一伙人，什么都不说，直接砸，还叫老板出来，说是要谈谈，我去吗？”

这人就是何云川雇来负责健身房日常管理的，也是对外的老板。“报警了吗？”

“他们说不许报警。”

“没有伤亡吧？”

“都是轻伤。”

“嗯，这样，你先报警，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跟警察说的严重些，危及你人身安全什么的，叫警察陪着你去谈。另外找几个记者，曝到网上去。”

“老板，那你？”

“不要说我，你先自己做主，有事明天给我打电话。”

“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何云川思索了一会，看看外面的大雨，从抽屉找出一个电话卡，换个手机插上，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黄小景吗？”

“……啊？是我！是我！”

那边很安静，黄小景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很紧张，何云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知道我是谁吧？”

“啊啊，知道知道！”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我刚从外面回来，这不下雨了吗？没法接。”

“我要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黄小景顿了下道。“找到了，我找到好几天了。”

“那就好，你发过来一段，要半分钟以上，我验货。”

“啊？好好！”

何云川给了他一个微信号。没多久，黄小景加上了他，发过来一段录像，打开录像，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惨叫声，还有男人们肆意的笑声。画面上灯光很足，女孩子的样子很清晰，正是王晓璐，其他男人的样子也很清晰，让何云川愣住的是，这不是偷拍的，是有专人在录像，还做着指导。“左边一点，对对对，这个角度好，哇！太刺激了！”

三十多秒的视频，何云川很快就看完了，他越发疑惑，王晓璐没有偷拍，怎么会因为视频被杀呢？还是说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你看完了？”

黄小景的微信发了过来，“我没有骗你。”

何云川直接打电话，说了个地址。“你现在带着视频送到这里，我们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现在？”

“对。”

“可这么大雨……好，我马上过去！”

何云川挂了电话，拿出电话卡折断，冲进了马桶里，手机处理了信息，放回原处，将自己的手机关机，放在桌上，这才换了身特殊材料做得防雨紧身衣服，又套上正常的衣服，最后穿上雨衣，关灯下楼。他说的地点就在街对面他的健身房大楼下，一个小型地下停车场，他没有骑电动车，而是慢慢地走过去，经过健身房的大楼结案了眼，这个点整座大楼灯火通明，门内保安在吃东西，并没有看他。地下车场有南北两个出口，何云川告诉黄小景的是南出口，而他从北出口进去。这地方他很熟悉，轻车熟路地躲过了摄像头，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南出口的一个消防通道楼梯口的黑暗处，静静地等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