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左青青觉得这家伙很像吸血鬼，不知道现在是相处的时间长了还是怎么，当初的那个印象很像是错觉。这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左青青直白地打量着厉琛阳，嗯，比金明阳要好看，要是开始见到的就是厉琛阳，她大概不会成为金明阳的粉丝。“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左青青嘀咕了一句，转头对林叔道，“林叔，把昨晚上那个监控录像传给我一份。”

“好，等我回去的，现在我这里没有。”

左青青有点失望。“要不，你跟我回去拿，顺便照顾一下少爷？”

林叔商量道。左青青想到何云川要董芳菲的录像，便答应了。到了厉琛阳的住处，左青青忙前忙后的照顾了厉琛阳睡下，差不多中午了，林叔建议吃完午饭再走，这回左青青以有事拒绝。林叔过来跟厉琛阳说董芳菲的监控视频给了左青青。“左小姐好像在意那份视频。”

厉琛阳哼了声。“不是她在意，是别人在意吧。”

要是左青青在意的话，留下看就是了，何必还要拿一份，这么着急走，显然是有人要要。“何云川？”

林叔被厉琛阳经常念叨这个名字，也弄的条件反射了。“除了他还有谁。”

“他要这个干什么？”

厉琛阳也奇怪，是啊，何云川要这个干什么，他和董芳菲没什么交集吧？这个问题左青青在见到何云川时，也问了出来。两人还约在那个仓库，如今这里一半堆了货物，用木板隔开，只是这个点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何云川一个人。和上次一样，何云川买了饭菜，听到左青青这句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坐下道。“是不是我要不说你就不给我了？”

“给啊。”

左青青将优盘放在桌上，坐在他身边道，“但我会认为你对董芳菲有意思。”

何云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从一边的置物架上拿过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将优盘插进去。“很长的，好几个小时呢，你确定你现在要看吗？”

左青青端起碗吃起来。何云川快进地粗略过了一遍视频，关机，拿出优盘放进了兜里，见左青青盯着自己，只好道。“你跟我说过，她和谢征私交不错，王晓璐的死和谢征有关，我想看看她什么情况。”

左青青点头，夹了口菜道。“这个理由逻辑上很成立。”

“那你认为呢？”

“我认为不出来，但我可以去查。对了，那个黄毛还没消息吗？”

“哪那么快啊。”

“我没想到这个董芳菲玩的这么花。”

左青青收回话题，将自己看到听到说了一遍，“厉琛阳的意思呢，是要这个温开水做卧底，可我却不怎么看好，那个小子野心勃勃，有奶就是娘，董芳菲那么有钱，完全可以捧他，不比做卧底强吗？”

哪知何云川却摇头。“你错了，厉琛阳是对的，温开水是不可能投靠董芳菲的。”

“呀，厉琛阳也这么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思路啊？”

左青青故作惊讶道，”说说你的想法。”

何云川笑了。“不用这么套我话，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被拆穿了心思，左青青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就想问你要这个视频干什么？”

“我不能说。”

“又来这一套。”

左青青看着他道，“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对了，厉琛阳说的可不止这些啊，我还有保留的呢。”

何云川笑笑道。“是不是生死赌啊？”

左青青瞪眼。何云川摇摇头。“我刚才看视频，正好听到她说了。”

左青青转转眼睛。“你知道怎么回事？”

何云川点点头，简单说了下，和厉琛阳说的差不多。“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黑市做过事。”

“做什么？”

“买东西。”

“什么东西？”

“日用品。”

“你少扯，日用品还用得着去黑市买吗？”

“不见光的，当然用得着。”

“销赃？”

左青青小声惊呼。“没想到吧？”

何云川道。“嗯。那赚钱吗？”

“嗯。”

左青青道。“那生死赌你参与过吗？”

“参与过。”

何云川道。左青青愣了愣道。“你能讲讲怎么回事吗？”

“那个圈子也没什么神秘的，只是不被大众所知，不过产业链却很完整，有人搜集信息，有人卖，有人开局，有人找赌客，然后等待结果，赌客们会派人去跟进病人的情况，就是那样，我被雇佣跟进病人情况的，知道的。”

“他们随便雇佣人？”

“是啊，反正我们也不清楚要做什么，以为子女忙着没时间照顾老人，雇佣我们看顾，对方给的钱很多。其实他们更多的是找护工，护工本身就是照顾病人的，加点钱，也会答应。”

“护工知道吗？”

“不知道，基本上都是参与的赌客和开局的人清楚。”

“那怎么赌？”

“这要看开局的人怎么定，死亡时间，谁猜的最接近谁赢，基本都这样？”

“不会精确到几秒吧？”

左青青讽刺地道。“那倒不会，上下午，晚上，这样的时间段。”

何云川看看她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对，有人为了赢会用些手段，这其中也有倒卖器官的，前者对象基本都是老人，病危，还好一些，后者是出意外的年轻人，这里面才黑暗，什么事都会发生。”

“警察不管吗？”

“管啊，一直在打击，可是这种事根除不了的。”

“我不明白，这样赌有意思吗？”

“你不是那些人，你当然不能理解了。”

何云川喝了口汤道，“这世上正常人占多数，但剩下的各有各的奇葩。”

“他们都是有钱人吧？”

“那当然了，没钱活着都难，还想那些吗。”

“所以，董芳菲是这个圈子的人？她是开局的，还是赌客？”

左青青说完看着他。何云川放下汤，苦笑笑，点了点头。“她是开局的。”

“庄家？”

左青青吃惊道，”那可比赌客厉害的多啊。”

“是，开局的，上下都要有渠道，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开局，我恰巧是被雇佣跟进的人，同时我叫朋友帮忙，又以赌客的身份参与，才知道了她。她当时被称为董姐，我不知道她叫董芳菲，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花了钱，才买下了她的照片。”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才是关键，不管何云川是跟进病人，还是赌客，他做这些都多余吧？而且这也绕回了刚才的话题。何云川沉默了会道。“八九年前，我一个朋友妹妹出了事故，在送医院的途中失踪了，报了警，找到了车，没找到人。他父母死的早，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就这样不见了，他接受不了，我们就开始找，可这一找就是四年，最终找到了这么个生死赌的线索。”

何云川停下不说了，左青青道。“那后来呢？”

“找到了吗？”

“没有。只是些模凌两可的线索，其中就是董芳菲设的生死赌局，有几次是和盗卖器官有关，我们怀疑他的妹妹是被卖了器官，可没有证据。”

“那报警了吗？”

“报了，至今没破。”

“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何云川说了个地方，是个沿海地区的一个小县城。“他们赌局也在那？”

“不是，是在岛上，或者海上游轮，私家的，还有是国外的庄园什么。”

“那你要她的视频为了什么？”

“看看是不是我当初买的相片的人，然后想通过她查查这件事。当然，不是我，是我那个朋友。”

最终何云川还是说了。“真的？”

“我说了，能告诉你的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也不会骗你。”

何云川认真地道。“之前我和你说过董芳菲，你也没提这件事，怎么突然？”

“我没把她们联系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差不多也放弃了，直到我看到她网上的新闻照片，才觉得有些眼熟，她的变化也很大，现在的妆容很浓。”

“那是她吗？”

“不知道，回头再找我那个朋友确认一下吧。”

左青青还想说什么，何云川道。“青青，这个世界有很多隐秘的角落，有你想象不到的黑暗，不要好奇它们，也不要试图去做什么，你只是普通人，能力有限，把自己照顾好就很不容易了，明白吗？”

“我没有想要管啊，我是在查我自己的事情，牵扯出来的。”

左青青一脸无辜。“但你好奇啊。”

何云川正色道，“这很危险。而且我再跟你说一遍，像我这个朋友妹妹失踪，类似的事，我见的太多了，没有真相的，也找不到真相，有也是些似是而非的线索，他奔走了快十年了，一无所获，我真不想你和他那样。”

“说到底你还是叫我放弃。”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都说了了，我不想再说了。”

左青青低头吃饭，吃了口道，“是不是我问了你这些事，你才叫我放弃的？”

何云川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只是很担心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