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华猛的推开戚越，看着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冷孤绝。戚越慌得心脏漏掉一拍，连呼吸都开始紧张。“师兄？”

“她在哪？”

“柳梦仙子已经回长留山了，她说……”“本座问的不是她！”

戚越这才反应过来，他兄师问的是那个被俘虏的妖女。师兄弟俩人互瞪着，相对无言。虞华已顾不得其他，拖着还虚弱的身体起身，气势凌人，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她在哪？”

戚越嚅了嚅唇，从喉咙间挤出的声音晦涩沙哑：“师兄，那时我就有所怀疑，你对妖魔从未心慈手软，杀伐果绝，却对那妖女处处留情，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自己师弟的质问，虞华并未闪躲回避。“她是我所爱的人。”

戚越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这会是他那个疾恶如仇的师兄会说出来的话。“你怎么……怎么能喜欢这样一个妖女？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师父倾尽所能栽培你，你却罔顾师门教诲，还满口仁义道德，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不会感到羞耻，心中不会感到愧疚吗？”

虞华笑了声，意味难明，“你好好守着昆仑，当好这个掌门，你说得对，我心中有愧，对不起师门，是我不配。”

戚越在那一瞬，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寸寸崩塌，泪如雨下。“所以你才不愿坐这个掌门之位？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戚越见他要走，猛的紧紧拉住了他，哽咽着：“师兄，你回头吧！不要让师门让昆仑蒙羞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依，至死不渝，若能回头，我早就回头了。”

虞华绝决的挣脱了戚越紧拉着他的手。见他如此固执，戚越心痛万分，却也不再劝他：“师父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虞华轻应了声，眼眶绯红，心中百感交集，往日立下要守护苍生的誓约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心口，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他却不肯再回头。“虞华！”

戚越追在他身后怒斥了声：“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虞华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戚越时，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对得起谁，我只是想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如此而己。”

戚越：“可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越过了你的原则和你的底线！”

虞华：“我爱上她越的不是我的原则和底线，这些是你们强加于我的东西。”

戚越：“你的名声，你的威望，你的前途都不要了吗？”

虞华：“名声与威望不过是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你所谓的前途，并不是我要的前途。”

戚越：“你不觉得你自私？”

虞华轻叹了口气：“师弟，你不觉得总是给人强加意念才最自私吗？”

戚越语塞，久久才道出一句：“你真的没救了！”

虞华：“即是无救，任我疯魔。”

戚越见他的身影走远，才无奈道了句：“她还活着，如今被关押在昆仑地牢中，你别乱来！”

听罢，虞华御风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昆仑地牢。看守地牢的弟子见虞华过来，只是恭敬做了个揖，将他放了进去。虞华脚步沉重，一步一步犹如走在刀尖上，朝那道蜷缩在法笼中的红色身影走去。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司媚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是虞华，脸上难掩的激动，想起身上前，却又无力跌坐了回去。她实在伤得太重，而且四脚被沉重的铁链锁住，不得自由。当彼此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相遇，那一眼冗长得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虞华看她浑身伤痕累累，心疼得无以复加，眼眶渐渐泛红。他小心翼翼靠近，在她跟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温热的指尖轻抚过她染着血渍的脸颊，语气满是自责：“那一剑，我是不是太用力了？该是疼得狠的。”

司媚用力咬着唇，眼底涌着泪水，沉默摇了摇头。看他如此自责痛苦，司媚感同身受，她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想他此时此刻能好受一些。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她捧过他俊美无暇的脸颊，递上红唇，轻轻地满是疼惜地吻着他。“你不要难过，我命很大，那样都没能要我的命，以后我定能逢凶化吉，活得好好的。”

见她还反过来安慰他，虞华强忍的泪水滚落，无声将她紧拥入怀中，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她的血肉与自己嵌入一体。久久，他将她放开，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丹丸让她服下。随后虞华替她输入真气，能使她的伤口加速愈合。司媚看他脸苍白，想要制止他再浪费真气，“你也受伤了，虞华，别再给我输入真气，我真的已经不疼了。”

虞华却固执的不肯停下，直到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所及的速度愈合，他才收回了手，真元耗损太厉害，让他身形晃了下，险些栽倒在地。司媚赶忙扶过他，让他暂时靠在了自己身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得此一人如此真心相待，之前她总觉得自己很不幸。虽然有父母亲人，却得不到一丝关爱，孤独的活到二十多岁，却早早死于非命。穿到这个异世还得拼命苟活，她觉得自己太不幸了！可是现在，看着虞华，她又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