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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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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阳王成亲了,新娘不是她,是不是意味着古琴也要物归原主?这流火城早已传疯了二人的流言。都说蒋七七不得宠爱,被北阳王始乱终弃。兰暮容虽是妓子,却多年来守着处子之身,痴心爱慕北阳王一人。而今做了妃子,也算修成正果。可她蒋七七却是二嫁妃子,又曾刺杀过太子,名声实在不好。总之,百姓们对北阳王妃的人选,勉强算是没意见,自然也不敢有意见。对蒋七七当不成王妃一事,乃是十分赞同。蒋七七站在七夕古琴前,按住了琴弦。琴音起,低声回荡,并不惊人。房门口,却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蒋七七回头,见辛九娘面容红润,勾唇一笑道:“娘,你来看。”

辛九娘恢复的差不多,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蒋七七叫她,她温柔一笑,看过来。其实,蒋七七与她长得蛮像的。现而今的蒋七七,隐约间有当年她的踪影。辛九娘满意一笑,几步走了过来。七夕古琴,辛九娘的物品。相隔十四年再见,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母女二人瞧着七夕古琴,一时无言。隔了许久,辛九娘才迟疑地指着琴台的某一处,迟疑道:“怎么此处的‘七七’二字不见了?”

七七二字是辛九娘亲手刻上去,而今再见,自然立时看出异样。蒋七七伸出手,摸着琴台上的伤痕,温和道:“被蒋月刻划了。”

那年,她们都还小,蒋月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毁掉了属于她的一切。辛九娘无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辛九娘才道:“七儿莫要伤心,过几日娘亲自去一趟大将军府,将蒋月一刀杀了就是。”

她微微一顿,哼道:“她又不是六郎的亲生女儿,咱们与她哪来什么交情?”

往日冤仇,可要好好报复回来。蒋七七转头,见她满面愤怒,冷冰道:“这一刀,我打算亲手扎进去。”

时过境迁,此前蒋七七不愿杀蒋月,只因为对蒋六郎还一些念想。至少,蒋月曾唤蒋六郎十三年的爹爹。而今,蒋六郎已死,再也不可能知晓这些龌龊的事情,蒋七七不愿意再继续好心下来。母女二人打定主意,只等伤势彻底好了,便要往大将军府找蒋月算账。想来,蒋月虽被禁足,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一日,蒋七七对着七夕古琴看了一日。她没有伸出手去弹奏,但那些熟悉的旋律,却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辛九娘见她如此,暗暗摇头,匆匆出门去了。辛九娘对七夕古琴,似乎并不如从前那般喜爱。大约,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感情也变了吧。天黑下来,李可本送来饭菜,蒋七七小心盖着食盒,低声道:“表姐还没回来吗?”

李可本并不知道辛九娘的身份,只恭敬道:“我已吩咐他们留着门,表姐回来直接就能进来,您不必担心。”

蒋七七点头,瞧着外头的天色,淡然道:“眼看进了冬月,天就要下雪了,给大家都做一身御寒冬衣吧。若是钱总镖头嫌弃花多了钱,就说咱们从私账出。”

蒋七七开武馆开了这么久,自然还有些私财。李可本欢喜应了,忙道:“那明日让裁缝上门给您量一量尺寸。”

蒋七七笑叹:“傻的吧,你的表妹哪有资格花辛镖头的钱。去吧。”

李可本摸摸脑袋,忍不住讪讪一笑,恭敬地退走了。夜深,辛九娘从外头回来。蒋七七忙开了食盒,让她吃饭。辛九娘脱了外罩披风,推开了饭菜,一本正经道:“七儿,我有事要说。”

蒋七七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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