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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触即发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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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了牧野的耳朵中。听到城主如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原本闭眼养神的牧野,缓缓睁开了眼睛。微皱起柔顺的眉毛,再次看向了眼前的“江龙欲渡”四个大字。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那个男孩的到来,将原本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他缓缓起身,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轻轻一动,这只毛笔便消失在了他的手掌中,然后来到门外,一挥手,院子里如画的景色也不见了。与此同时,满城木屋前贴着的符纸,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齐簌簌作响起来。似乎随时就要脱离木门,冲天而去。牧野抬头看了看,天阴,无风。随即便一步步踏出,缓慢却有力。出了守备队,沿着城内最宽的街道,一步步朝城主府走去。牧野所过之处,簌簌作响的丑陋符纸,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上面歪七扭八的线条却仿佛都活了过来,如一条条银蛇在符纸上游弋起来,仔细听还能听见细微的“嘶嘶”声。从守卫队到城主府的路,不能说长,然而牧野却整整走了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中,每一户房子前的符纸,都活过来了,原本细微的声响,交织重叠在一起,变成了细细密密的音浪,响彻云霄。城主自然是听见了这响动,只不过轻蔑地笑了笑:“雕虫小技”终于来到城主府外,牧野并没有马上进入,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两张线条丑陋的符纸——看起来与城中木屋上的符纸并没有什么差别,一左一右贴在了城主府大门的两边。府外的看守并没有阻止牧野,他们之前就知道,守备队长有个非常特殊的习惯,那就是无论走到哪,手上的符纸就贴到哪,贴着贴着也就看习惯了。符纸上丑陋的线条,让人根本不敢去问是不是队长画的。唯一奇怪的是,印象中,队长从未来过城主府。这两人,也似乎从未相见过。眼前的队长,与平时所见大相径庭:不再是笑眯眯的样子,而是神色肃穆,甚至带着点决绝。“我都已经到这儿了,难道你不出来迎接我一下?”

牧野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而两个府兵也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内容。“请进。”

城主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不行,你这城主府的台阶太高,我跨起来费劲,还是你出来迎接我吧。”

随着略带讥讽的话语说出口,牧野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那我就帮你进来!”

恍惚间,牧野觉得天旋地转,待到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府内。这是他第一次进这城主府,以前是不敢进,现在依旧不敢,却是被好客的府主请了进来。空旷的大院,不着一物,脚下是深青色石板,眼前尽头处站着一道身影。他已经多久没与这身影见面了。从进入这城中之后,两人便泾渭分明地分倨于古城两头,王不见王。“好久不见,姐夫”牧野一开口,竟然称呼远处的城主为“姐夫”“少来,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小舅子,竟然将我与安韫囚于这岛中,一囚便是百年时光”“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个苦命的看守,可不是我把你囚进来的。”

“若不是当这看守的是你,仅凭这小城也能困住我?”

“我自然知道姐夫的良苦用心,所以这一声声姐夫,才叫的如此情真意切。”

“哼,废话不多说。想必我叫你来的目的你也清楚。既然有外人能够进入这个小岛了,说明这小岛的封印已破,而且并不是我主动打破的,那也该到我出去的时候了。”

城主一挥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牧野。“没有家族的命令,我可不敢放你出去。姐夫,看在我姐的份上,你可别为难我。”

听出城主口中的决然之意,牧野脸色又严肃起来。“你难道还想拦我?我只不过是通知你一声,而不是在寻求你的许可。”

话音刚落,牧野顿时就感受到周围的元力开始不断地挤压着自己,同时地面也晃动了起来,让他无法站稳。牧野连忙拿出自己的毛笔,在空中书写了一个定字,顿时地面不再晃动,然后又拿着笔在自己周身一划,原本的压力蓦然消失。做完这一切,牧野抬头,略带得意地看向城主。城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牧野,抬起一只手,对着空气重重一捏。牧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四周,出现了四堵墙,朝着自己飞速靠近,似要将自己压扁。牧野脸色一变,正想有所动作,却发现自己的一身元力竟然不听使唤了,顿时大惊失色,迅速拿着毛笔朝天一指。随着这一指,城内木屋上的符咒纷纷漂浮起来,然后在空中不断汇合,向着城主府快速袭去。然而到了城主府外,数量庞大的符纸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无法进入。府门处的两个府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在此时,牧野进城主府前帖的符纸,极速舞动了起来,向着城外的符纸靠拢,在接触到屏障的一刹那,轰然炸裂。里应外合之下,仿佛有“啵”的一声,城主府外无形的屏障就此破裂了。无数的符纸争先恐后地涌入府内,终于在四面的围墙彻底靠拢之前,将牧野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保护在了其中,四面的围墙在触碰到符纸之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不再继续靠拢。符纸之中传出了牧野叫嚣的声音:“姐夫,你这城主府也不过如此嘛。”

“哼,你在这龟壳中呆着就是,我马上带着安韫离开”。“唉,姐夫,你这是耍赖啊,可不带这样玩的。”

牧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乌龟壳的弊端,有些着急起来,不过随即就淡定下来,“说到乌龟壳,姐夫这城主府可比我这符纸变的龟壳硬多了。”

面对挑衅,城主微眯起双眼,淡淡道:“希望你的龟壳能像你的嘴巴一样硬。”

话音刚落,右手便重重一捏,又有四块石板凭空出现,快速与符咒周围的石板汇合在了一起。在双重石板的挤压下,里面的符纸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里面的牧野紧张地环顾着似乎随时要被压扁的符纸出声道:“姐夫,没必要这么狠吧,你要是敢把我压扁,我一定让我姐找你算账。”

“哦?”

随着这一声“哦”,符纸的四周又出现了四面更大的墙,随着三重墙的出现,符纸终于不堪重负,“轰”的一声,几面墙交叉着合拢到了一起,里面的符纸尽皆被压成了齑粉!不过符纸在破碎之后,上面的符文却自动脱落了下来,化作了一条条银蛇钻入地中。符纸中的牧野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看着彻底合拢的围墙,城主眉毛一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情:没想到牧野在这古城中的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像是回忆起来什么,脸上露出些许的柔情,不过很快便又被冷漠淹没了。城主闪身来到院子中牧野消失的地方,抬头望向天空某一处,冷笑出声:“出来吧,别躲着了,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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