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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漕帮尹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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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带着李兆来到仓房,周围的脚夫都投来不友善的目光。作为李兆的保镖,赵石头同样回敬以凶狠的眼神,只是这些脚夫比起赵石头的长相,那是要文明太多,就像是一群泰迪围着一只藏獒。历来漕帮都是由脚夫、纤夫以及码头货运这些底层人士构成,也只有通过漕帮抱团取暖才能安稳的过日子,所以漕帮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被社会形势所逼迫形成的,慢慢才发展成带有江湖色彩的帮会。刀疤脸打开门,领着李兆进入,仓房里点着几盏灯,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太师椅上,周围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舵主,这位公子想卖白货,量大。”

刀疤脸恭敬的道这个被称为舵主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完全很随意,一身粗布的长衫,头发用一根木发簪系着。“赵大哥觉得这女人怎么样?”

李兆小声问道赵石头耿直的道:“能坐上常熟漕帮舵主的位置,这女人不简单。”

“我觉得很大。”

李兆嘿嘿的笑道:“至少是个排球。”

“什么球?”

“一种好玩的球。”

看来赵石头还是太憨厚,看女人第一眼居然不是看重点部位,孺子不可教也。女人打量着李兆,巧笑道:“还从未见过读书人来我漕帮的码头,不知道这位公子想买多少。”

“规矩我懂,粮食换盐,我这儿有一千两的粮食。”

女人有点惊讶,她这里虽然贩卖私盐,但量都不大,一来常熟县就这么大,二来也少有人大量购入私盐,为了避免官家发现都是用多少买多少。原本她以为李兆也是做生意的商贾,就算买的多也不过几百斤,却是大大超出她的预料。知道李兆的底气,女人也不藏着掖着,说道:“官盐现在是八钱银子一百斤,我这私盐五钱银子一百斤,一千两的粮食,两千斤的盐。”

李兆事先也查了行情,知道女人没有哄骗,便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有点让李兆意外,没想到这小小的常熟县漕帮就能随便拿出两千斤的私盐,那这苏浙二府到底藏了多少私盐,朝廷每年的盐税就有一百多万两,这私盐岂不是能让这些人赚至少也在一百万两,甚至更多。李兆在女人身边的椅子坐下,凑近一看,果然...更大了。这时代的女子还没有穿内内的习惯,肚兜哪里遮得住,李兆这个位置正是观赏风景的绝佳之处。女人看出来李兆的眼神不怀好意,却是没有做声,反而饶有兴致的道:“不知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要这么多的私盐。”

“如果我给你说我也是做私盐生意的,你信不信。”

李兆原本是想买原卤,所谓的原卤就是没有经过加工的材料,只是漕帮也没有,原卤还是控制在朝廷的手中。李兆以为女人此时会发火,毕竟自己这句话是摆明了要抢对方的生意,女人却十分平静,看着李兆的眼睛停顿了片刻。“我信。”

女人接着道:“除了公子,也有不少人在我这里倒卖私盐,无所谓,我这是开门做买卖,只要钱货两清,我也不管你拿去做什么。”

不多时,几个汉子就扛着麻袋走进来,一个麻袋是一百斤的盐,足足十三个麻袋。李兆是随意挑选了一个,打开麻袋,里面赫然就是私盐,这成色和面摊小贩那儿的别无二致。“就是这个味。”

李兆尝了一口烟,苦涩,这玩意儿真不是给人吃的李兆吩咐雇佣的人把麻袋搬出去,自己则是再次坐下,看着女人,李兆眼神变得肃然。“你这里收盐吗?”

女人愣了愣,接着忍不住笑道:“公子不会是想把我从我这儿买的盐,又卖给我吧。”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公子,你这样说话,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把你丢到河里去了。”

李兆没有被女人的话吓到,淡淡的道:“那你怎么不丢我下河?”

“从公子进门开始,我就知道公子不是寻常人,买盐应该不止于此。”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眼光和心性,难怪能凭借一介女流掌控一县的漕帮,没有金刚钻还真不敢揽瓷器活儿。李兆开门见山:“我有办法把私盐提纯,变得比官盐还像官盐。”

听到这话,女人坐直了身子,眼神里有一丝疑惑,随即恢复平静。“比官盐还像官盐。”

女人轻轻一笑:“如果公子真有这个本事,那小女子愿意用高价把公子的盐买回来。”

说罢,女人的一只手还在李兆的脸上,轻轻的划拉了一下。李兆脸色发红:“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尹素素,叫我素娘吧。”

说话间对着李兆吐出一口香气“嗯,过几天,我们还会见面。”

李兆站起来,径直走出门外奶奶的,这女人看起来不简单,动手动脚的更不简单,这么一划拉搞得李兆有点热血沸腾,不能再待下去了,怕是再待一会儿自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待李兆走后,一个小厮进入仓房:“舵主,查清楚了,这个人是常熟县李家的少爷,这李家之前也是一大户,不过因为出海贸易,已经破产了。这个少爷之前考过功名,还是院试的第一名。”

“商贾之后,还有功名,倒是个妙人。”

尹素素拿出一侧账本,眼神变得凌厉:“吴县那个苟良有点本事,这几个月的私盐卖的最多,说不得下一个漕帮帮主就是他啊。”

旁边的手下大气都不敢出,别看尹素素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有跟着她的人才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狠毒。“舵主,是不是想点办法,把这苟良。”

一个手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尹素素接着翻账本,摇摇头:“苟良攀上了知府的船,可不是杀了那么简单,若是常州知府要力挺他,只怕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

自古民不与官斗,哪怕你漕帮再大,也只是民间的江湖势力,不可能比得过朝廷。“难道就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们也去给常州知府送礼?”

尹素素把目光看向李兆坐过的位置:“机会是有的,不过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

把盐拉回赵家园子,李兆让赵石头尽快把他订做的东西弄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李兆是完全按照百科全书上写的制盐方法画的图纸,虽然还达不到后世的制盐标准,但好歹能将现在的私盐拉高几个档次。俗话说,什么生意最赚钱,当然是垄断,如果自己垄断这种盐,那赚钱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李先明看着屋子里堆着的上千斤私盐,嘴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天呐,这哪儿是盐啊,这就是催命的钩子啊。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家里屯了这么多私盐,父子二人可能明天就要去菜市口砍脑袋。“儿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过穷点没事,你老爹我还是有办法供你读书的。”

李兆安慰道:“老爹,你放心,我知道私盐有风险,但风险越高回报越高嘛,只要我们和漕帮建立联系,那日后漕帮背后的保护伞也就是我们的保护伞。”

只是李兆没有告诉李先明,这只是他的第一步,私盐确实风险太大,不能一直搞灰色产业,即便做大了,也做不长久。而且制盐的技术也不可能保证一直密不透风,迟早会传出去,李兆需要的是第一波原始积累,他需要更多的钱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到时候他也可以全身而退,把私盐的生意转给漕帮,还能再收一笔钱。这就是技术,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是发展经济的核心,自己拿着百科全书,可以说当今世界,我李某人就是最有生产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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